天使降临(一)(1/2)
1994年初,历史街区拆迁项目顺利完成,接下来古城的旧城改造,环城河改造,城市广场新建,古城的建设有条不紊大步前行。我几次被借入临时机构的分管领导都是市府的副秘书长,他说“小午来市府办吧,脑子好使文笔也灵”。我大笑道“我最该做的不是应该生儿育女相夫教子么”?秘书长大笑说:“最正确的决定”。
年初国有企业改革试点领导小组成立,秘书长是领导小组的领导,我去了领导小组打杂,亲眼见识到了大批的试点国有企业职工下岗分流,以及企业的清算重组。那时候工作非常繁忙,但是看到那么多的老职工下岗回家,我会很压抑,会为他们的家庭很感到难受。领导说:“小午总是会感同身受,同情心泛滥,不合适当官走仕途”。我立刻回答“我的目标不是当官是成为合格的妈妈”。
政府在上一年提出了许多改革方向,比如清理三家债务;推行分税制改革;实现汇率改革;以及国有企业的等等方案,我非常渴望站在改革前沿,亲眼目睹政府的各种尝试和举措,亲身体会着的这个时代的飞速发展。
与时代的飞速前行比我的婚姻似乎陷入呆滞状态,我和许记者之间从婚姻一开始就隔着什么,让我恨不得像试点企业那样也来个清算或者破产。我无比渴望有个自己的孩子,让我不再那么孤单。
亦舒说婚姻就是人生不易,找个队友同舟共济,可是我婚姻的出发点却是逃离原生家庭有个属于自己的空间,可是我有了属于自己的空间,却离开了至亲的呵护关爱,所以我无比渴望有个血肉相连的亲人相互温暖。正这样盼望着,四月里我怀孕了,果然应了那句人间四月芳菲尽,不负春光不负卿。
俞大夫果然是中医世家的翘楚,药到孕起,我几乎含着眼泪把我的孕检报告递到她手里,她笑着说:“还要再服几贴药剂保一下胎,你的体质还是有些弱”。我在服用俞大夫的药剂的同时,把许记者的铺盖搬到了小房间的沙发床上,我不能让身体里的这个胎儿再有任何闪失。许记者从此过上了潇洒自在的单身生活,晚上吃了饭出门,回来总会过了午夜,但我没精力再去关照他,我每天吃了就吐,吐了又饿,再吃再吐,孕吐伴随了整个孕期,俞大夫的中药让我减少了吐的次数,但是晨吐和睡前吐一直保持着。
其实怀有身孕也不是毫无预示。春节前的忙碌让我周末晚加班赶材料,周日不用闹铃叫早,却走进一个无比清晰的梦里:梦里我依然骑车上班,路过城市广场,骑过市府旁边我曾就读过得中学,快到市府北门时我下车,看到一眉目清秀的僧人正站在路旁。
他问我:“知道这附近有个文笔塔和白马寺么?他又看着城市广场中间的那个宝善塔问那个就是文笔塔么”?
我看着那张眉目清秀的脸,怎么看都有些面熟,但还是先礼貌地回答他说:“文笔塔在过了那座桥的码头边上,站在码头边就能看到文笔塔山,山脚下有个院子,那个叫白马寺。眼前的这座塔是宝善塔,原先那里还有个寺庙叫宝善寺,可惜寺庙早就被毁了塔还在”。
他又问“你知道白马寺旁有条老街,我家就在那里,我家姓许”。
这时候我注意到他手里拎着一个包裹,包裹是个青灰色的土布,在包裹一个角上绣着许,另两个角也绣着字,有个字似乎被他捏在手里,另一个角似乎是个“水”。
我赶忙回答:“那条街就叫白马街,我就是许家的小儿媳,我家相公上面有二个姐姐和一个哥哥,我不知道许家还有你呀”。
他还是平静地和我述说:“我是许家老三,也是许家长子,我属龙,爷爷说蛟龙在水,所以名字里有水”。
我惊讶地问:“你是被我婆婆遗弃了?还是走失了?”
他说:“都不是,我几个月大,受了风寒,发烧咳嗽,一口痰卡在喉咙咽了气,家里人把我抱到白马寺香炉旁,很多病死的婴儿都放在那个台子上,第二天寺庙的僧人会为我们超度并安葬在文笔塔旁边,可是那晚我师父从渡船码头下船,来寺庙借宿见我还有口气就把我救下,并带去了五塔山。”
我大惊:“那你是要去许家认回父母?”
他回答:“不了,我已出家和许家的缘分已尽,我就是来故地重游一下。”
我还是好奇得问:“那你师父呢?”
他答:“师父坐船去下一个码头,然后要上山去看个故人。”
我灵机一动:“下个码头是铁矿?小皇山的后山?”他点头。
我又追问:“你师父叫什么?虎子?”
他说:“出家人有法号,师父法号明月,我的法号是鉴水。”
我看着他就愣在那里,说不出话来。怪不得我看着他面熟,是因为他长得和我相公有些相像,只是更加秀气并带着沉稳。
他却安慰我说:“嫁到许家应该是和许家有缘,那就好好善待自己。”他居然叫我好好善待自己?我还想问问他是啥意思,他却飘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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