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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多年我的记忆犹在昨日:我们全村处在高海拔地区,虽然到了初春可依旧会降霜。而听长辈们说,太阳刚出来的时候,烧麦杠的浓烟可以有效的保护果树的花蕾不受冻。那时候水果少,(只有苹果,梨等少数水果)每家每户都把果树看的很紧,保护自然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所以每当降霜的早晨是我最痛恨的事情,因为这意味着你就要早起,离开温暖的被窝去做拯救花蕾的伟业。
有史以来那天是我自己主动起的床,之所以起得早,是因为听到楼顶传来奇怪的声音,似狗声非狗声。我爸听了两声就听出了是什么物种的叫声,他听力特别好。据说他以前当民兵的时候,风吹草动都能分辨,为此还受到过赞扬。这是他在别人面前津津乐道的壮举。在被窝里听我爸爸说是红松鼠,他告诉我这个家伙虽然也属于松鼠的一种,但它和其他松鼠有所区别:它毛发的颜色一般是棕红色的,蓬松松的显得比松鼠大多了,叫声像狗一样,这种松鼠肉很好吃。所以我就毫不犹豫的起床去偷袭松鼠了。
我拉起我哥哥,我们两个手里拿着弹弓飞奔到楼上去偷袭。也许那家伙感受到了我们的不怀好意,也许是被我们的大动静吓跑了。总之是我们赶到的时候,那家伙早已溜之大吉,摇着尾巴跑远了,留给我们的只有一抹棕红色的大尾巴。
既然已经起床了,就该去做属于自己的事情。我们拿着捆绑好的麦秆浩浩荡荡的走向了果园,实则只有寥寥几棵苹果树。在每一棵苹果树下,都堆了干麦杠就等太阳光的降临。太阳光快要照到花蕾的时候就要迅速地点燃火,这一刻既紧张又刺激。每当这个时候我们两个抢着火柴盒要点火,甚至有时候为此打架。结果不言而喻老大终究是老大,几乎每次我都被打的哇哇大哭。而这个时候我最大的倚仗就是我爸爸,我会跑去向他哭诉求助,我是幼子他最疼我。爸爸那时候一直都是我的天。
太阳缓缓的一步一步徐徐的往山坡上爬行,像一个年迈的老者一样缓慢。金色的阳光似金色的海浪一寸一寸的从山顶往山下倾泻下来了,照亮了它漫过的地方。天空碧蓝如洗,没有一丝杂质。太阳爬行的路径也很平坦,没有一朵云来拦路,可是你越是着急它爬的越缓慢,真想让人上去拉一把。
在焦急的等待中,等待中太阳终于翻过了山头,终于金色的散发着光芒的浪潮,涌上了树上照耀在了花蕾。终于破天荒的哥哥今天主动让我点燃这些草堆:我颤抖着双手,艰难地想要从火柴盒了抽出一根火柴。
哥哥在旁边催促我“不要墨迹,快点,快点。”看着他暴怒,摩拳擦掌。我知道这是他要动手打人的前兆,那时我心里甭提有多着急。因为这事是个要讲究时机的事情:点燃早了,麦秆燃烧太快,阳光没有照到花蕾就已经变为灰烬。点燃慢了,阳光照暖了花蕾,一切就意味着前功尽弃。所以说来简单,实际上自己来亲自上阵动手才有深切体会。我双手不停使换是因为,那时候天气还是很冷,在焦急等待阳光中忘记了寒冷这件事,还有就是能点燃有些小激动。因此才出现了这样的情况。
在手忙脚乱中,我终于拿出一根火柴。划过盒子边缘,噗呲一声伴随着一股淡淡的火药味。火柴燃烧了起来,我双手紧紧围绕着这团小火苗,像爱护自己最心爱的独一无二的玩具将它送入了麦秆堆。没过一会,小火苗一瞬间就长大了。噼里啪啦嘶吼着,喷吐出滚滚浓烟,我兴奋的大吼大叫。然而我哥哥一把将我推到一边,他迅速拿起一把燃烧的麦秆,跑去给其他果树点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