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第5章(1/2)
李君兰道：“不瞒阿兄，自今年初春，家兄的情绪就一直不太好。除了去参加朝会和自己任上旅职，其他时间都闷在家里。少言寡语，今年的上巳节游春踏青他都没出门。阿兄若是有闲暇，可否邀家兄出门逛逛，免得他在家闷坏了。以你们的交情，他应该会听你的。”
李孝恭笑道：“好，改日我一定登门造访。”
李君兰道：“那我先谢过阿兄了。”
一行人边走边聊进了长安城。
夜风微凉，月华如水。
李君兰站在内堂的二楼上，看着后花园中正在吹笛子的兄长发呆。
这笛声，低沉宛转，如泣如诉。是《梅花落》。
她只记得在很小的时候听兄长曾吹过笛子，自双亲过世后就再也没听过了。
后花园中，桃花落尽，榆荚纷飞。那人长身玉立手执一管墨绿色的玉笛，放至唇边，手指微动，笛声呜咽。而他的眼中是一片迷茫与怅惘。
一遍又一遍，一曲又一曲。笛声渐渐时断时续。
也许是情难自已，也许是夜风太冷，他的嘴唇和双手都不由自主的微徵颤抖。笛声也跟着颤抖起来。
他闭了闭眼，收起唇边的玉笛，轻轻地叹了口气，踏着如水的月光回房了。
李君兰站在内堂的小楼上，心中却是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她的兄长是怎样的一个人呢，自小就沉稳内敛，冷静自持。自双亲过世后，对小妹如兄如父，关爱有加。
在外争战的那些年，便把小妹托附给最信任的刘家照顾。
对公务尽心尽责，毫不懈怠。
对他人，虽然清冷却也是彬彬有礼，待之以诚。
……
只是这样的一个人，对自已却过于严谨，过于自持。对感惰更是慎之又慎，在外人面前从不外露。
也许，只有在夜深人静之时，才会如泛滥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各中滋味也只有他自己最清楚吧。
李孝恭果然守约，次日便递上了拜贴，去了李君羡府上，登门拜访了。
李君羡迎出府门，将李孝恭让至前堂，分宾主落座。有仆役端上两盏绿茶，便退了出去。
李孝恭端起那所谓的绿茶，喝了一口又苦又涩，还清汤寡水的，即没放花椒，大料，也没放葱，姜，油，盐，除了鼻端萦绕的一股子特别的清香，简直是一无是处。
就凭他那五大三粗的性格，哪儿是喝的了这种华而不实的树叶子的主。
他将茶盏往身前的小几上一放开门见山道：“老弟，我今儿个，可不是来找你喝这树叶子汤的。
你这是什么玩意儿？还不如和尚庙。道士观里的有滋味。你不是厌了这大千世界，要遁入空门，求仙问道吧？
去年那个沽酒女，虽然门不当户不对的，模样还可以呀。家世清白，品行端正，听说，还颇有才情。就算是不能娶做正妻，收了做个侧室也行啊。
老兄弟们都以为你可算是千年的铁树要开花了，可谁成想，你老兄可倒好弄了个不了了之……
也就咱们这些个老弟兄们知道你没那癖好，你知道那些脏心烂肺的都会怎么想，怎么说……唉！
你这也老大不小的了，不娶妻，不纳妾，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你这憋着跟谁过不去呢？这一天天的，除了衙门就是家门′，长安城长什么样子你还记得吗？
这人要是憋久了，是会憋出病来的，瞧瞧你这脸色跟遇上灾年似的。走，咱们今儿个去平康坊逛逛，为兄叫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眼花缭乱，什么叫天上人间。”
李君羡听他唠叨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耳朵都听出了老茧，习惯了便由着他们说去，即不分辩，也不解释。
许多年前，那时候，李二还是秦王，他们就在李二的麾下一起冲锋陷阵，出生入死。
李君羡忽然皱了皱眉头，心道：“是啊，这长安城里，还有个地方叫平康坊呢。”
这恐怕是他最不愿面对却又不得不面对的事实，平康坊，他还没有去找过。
他一直以来都不相信，像她那样蕙质兰心的女子会沦落到那种地方去。
但是，让他不得不承认的事实是，他找了那么长时间，几乎把长安城和周边的村子，庄子，都找遍了可还是连个人影也没见着。
他闭了闭眼，深呼吸了两次，仿佛做了什么坚难的决定道：“好，走吧。”
家里的仆役备了马，目送自家主子走远，过了年之后这还是头一回和别人一起出门。
一路上，只听见李孝恭一个人，喋喋不休的说着平康坊哪家的姑娘小曲儿唱的好听，哪家的姑娘琵琶弹的好，哪家的姑娘身段更好，舞跳的更好……
李君羡只是由着自己的马，跟着李孝恭的马，一前一后的往前走。心里胡思乱想，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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