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溯洄(1/2)
大叔仰头观天，此时正值午后，是一日之中阳气最足的时辰。他又低下头比量自己和云照身后拉长的影子，时辰还早。
他移步到云照的旁边，小声道：“有不干净的东西游荡到七湾来了，吓得镇里将汩溪渡口封闭了多日。那东西就困在附近的水域，也不知何时会出来作祟。道君们千叮万嘱，莫要惊扰它，待四十九日后，会自行归去的。”
又是七七四十九日？
莫非给大叔护身符的道君们就是客栈老板口中的人？
云照不动声色问：“道君们既给了大家护身符保平安，又为何不让人靠近渡口？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这……”大叔迟疑道，“许是有他们自己的安排吧。诶对了，你不去找他们吗？”
“找的。”云照随口编了说辞，“我们不同宗，他们怕我抢了功，特意甩开了我。正愁找不到人呢，烦劳大叔指下路。”
“这些孩子真是的，怎么能把一个小姑娘家撇在外头。”大叔抬手指向自己来时的方向，“我方才在村子口遇上的他们。你现在追还赶得上不？”
“赶得上，多谢大叔了。”云照道过谢，直奔村口而去。
她走得急，没发现身后跟着一个人。
大叔本想出声提醒，但见此人气度不凡，浑似神仙，不由自主地对着男子的背影默默念诵：“求上仙保佑汩溪”。
那落地无声的步履忽地一顿！
随后君不易收到了来自凡民的请愿：求上仙保佑汩溪！
勿怪他惊讶。
他升任东上仙之后，在历代遗留下来的卷轴中见过请愿的方式其实分为两种。
先辈考虑到天下苍生众多，东上仙却只有一位，不可能任凭凡民请愿。于是便有了面临上仙请愿这种特殊的方式。
实乃缘分所致。
寻常情况下，凡民也遇不到东上仙。
君不易正思忖该如何不惊动水君墨离洲而借走雪玲珑，就接到了凡民的请愿。
师出有名，还不必惊动言灵，甚好。
君不易默允了请愿，举目四望，果然看不见云照的身影了。他无奈一笑，快步追了上去。
要说君不易的速度也不慢，片刻而至村子口，却没发现云照。他疑惑短时间内云照能去何处？就见界碑边露出一片衣角，红似云霞。
君不易不明白云照躲在那里做什么？抬脚走过去，唤道：“云照。”
谁知界碑后的人闻声转过身来，一副惊恐又畏惧的模样，根本不敢动弹。
“你是何人？”
红衣女子目光闪烁，不敢与君不易对视，双手捏着衣角，嗫嚅道：“我……我是村里的小米粒。”
君不易目光凛然扫过女子身上的衣袍，与云照的凤凰羽衣颜色别无二致。能想到用衣服吸引他的注意力，那此女定然见过云照了。
“她人在哪？”
小米粒抖如筛糠：“那姑娘去……去了墨竹林，衣服是……是那些人让我穿的，我不愿意的，我没做坏事，呜呜呜……”
小女子不经吓，呜呜地哭，君不易止住了问那些人是谁的念头，抬手拂过小米粒的头顶，让她自行回了村里。
他则召出羽令传音，询问云照此刻在哪里？
音信送出，半晌没有回应。君不易蹙眉望向无边的墨竹林，就地开启阵门。
须臾之间，风卷动墨竹，光景似浪潮倒退，沙沙声落时，云照出现在进墨竹林的小路上。
于此同时，君不易再次传音问她在何处。
云照恍惚了下，闻传讯回音：我在进墨竹林的小路上。
一句“有何事”尚未传出，君不易已在云照的身边落足，被风扬起的烟青袍摆久久才垂落。
他眼眸上下转动，快速打量云照一番，见她瞳色清亮，心中稍安，迎着她不解的目光，解释：“我发现了新的线索。”
“什么新的线索？”
君不易将大海妖的妖丹放在手掌心里，只见通透泛着淡淡幽光的妖丹内部却有一丝黑雾在游动。
云照定睛观察片刻，伸手去拿妖丹想看清楚一点，却被君不易扣住了手腕。
“怎么了？”
君不易手掌包握在串着倾心铃的腕绳上摩挲，在云照起疑之前，道：“你忘了它会引发旧疾了？莫要乱碰！”
云照庆幸地“呃”了声，收回了自己的手。她问君不易：“你是发现妖丹跟水葫芦有关，还是跟那些仙门弟子有关？”
“都有关。”
这不是废话吗？
云照无意中发现那丝黑雾不是漫无目的的游动，而是会在某个特定的角度停顿片刻，继而朝那个方向游动。
她“咦”了声，按住君不易的另一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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