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奏(1/2)
那一天,我只是被公司无理由裁员三百个中的其中一个,抱着落魄的纸箱盒,与其他人一样落寞的回家。
不同的是,在回家的路上我看到了和我一样落寞的人们,地铁上有人抱怨工作压力也有人容貌焦虑,有人对电话那头喋喋不休的辱骂点头哈腰,有人因为自卑而小鸡肚肠对他人指指点点...
落寞的人看到的事物都是落寞的,落寞的路人,落寞的风景,以及落寞的城市。
出地铁的路上遇到了一场车祸,路人说,是开车的男子蓄意谋杀;后来路过一个被群众围观的酒店,顺着路人的目光往上看去,便看见顶楼有个衣衫不整的女孩坐在窗口想要跳楼轻生,出动了很多消防警员,知情的路人说,那女孩昨天被人下药给强了,强奸犯是某家大老板的二公子。
但面对那些落寞的人时,我又能做些什么呢?只能静静看着那些使人落寞的事情发生,然后又因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徒增烦恼。我只好继续走,不为不该被我操心的事停留,也让自己袖手旁观的罪过在心里减轻一点。
转过街角在一家电器店里听到新闻时报,连环杀手出逃,要市民注意提防,相信人民警察的能力,只是转头一看,电视机里投放的罪犯照片却让自己感觉有些熟悉,因为感到似曾相识而背后一凉,迅速赶回家。
L市的云褪了色,一团接着一团乌泱泱的,感觉就快渗出水来了,像
积水的棉花和我的心情一样,低压压。
但我没空闲着去消化我的情绪,或者说我没资格闲着,这是母亲常对我说的话。我的情绪价值对于这个社会发展来说没有任何作用,但工作价值可以。
我的工作没了,资金来源就断了,资金断了,我就得提前告老还乡了,我不想过上空虚平凡的生活,所以我需要写好自己的求职简历,我需要一个offer来维持我普通又忙碌的人生——最主要的是,我需要钱!
小南区的房子的租期还有三个星期到限,房子欠了三个多月的水电费需要交钱,手上还有三千三,手机也欠费三十元,不知道为什么,我最近倒是很讨厌三这个字。
不知道是不是母女连心的缘故,回到家后母亲就打电话过来与我吐槽一堆破事,其中有一半以上有关父亲,这是她十年来或者说这是她离婚后第一次和我提及父亲。
六年前父亲和一个嗜赌的女人在一起了,而那个女人就是父母婚姻里的第三者,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他们离婚后,父亲和小三却没有立刻在一起,而是磨蹭了四年。
他们结婚后有了一个孩子,本以为他们就此要过上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了,没想过天道好轮回,奸夫淫妇的结局终是不得好过的。
“你有个弟弟,以前姓齐现在姓林,叫林泽......当年的事情与这孩子无关,这几年跟着那样视赌如命的母亲生活,他也是个可怜人。”母亲说得有些哽咽,她今日是被小三说得动容了,才会去犯傻答应她领养他们的亲骨肉。
母亲以为我会责骂她的软弱以及对贱人的包容,但我没有,因为今天我和她一样落寞,也和她一样讨厌那个孩子,我选择沉默,试图逃避人格道德上的一些不自在的束缚,也没把失业的事情说出。
六年前因为有了孩子,父亲为那个女人还债打过好几份工,发现根本弥补不了她这些天价的债务。
三年前有一天,一个外省来的大老板找上他,让他替他顶罪,如果答应他便会替那个女人还清债务,并且给他额外的钱,以够母子俩独自在外存活。
父亲犹豫了几天,还是被枕头风吹进了大牢里,但说好只用坐三十年大牢的罪却被判了无期徒刑,大老板以我们所有和他有过关系的人的命威胁他,他被迫咬牙答应为他背锅。
那时我还勉强为他感动了一番,多“深明大义的勇士”。
对于母亲为什么要收养那个孩子,我大概知道。
这些年来,陈安秀死性不改,有点闲钱就大手大脚的花出去,好吃懒做,还不戒赌,前几日刚把钱花得所剩无几,打电话来理直气壮地向我要钱。
甚至把齐万海的亲儿子拉出来诉苦,他是我的亲弟弟,我俩是同一血缘,说我做姐姐不能对自己的亲弟弟放任不管,我的亲弟弟现在都没钱上学了,一口一个亲字听着我反胃,一个忍不住就在公司裁员大会上呕了出来,不为什么,就因为经理也提到了亲字。
他说我们都在公司里一起干事好几年了,也已经算是半个家人了吧,大家彼此之间都有一些感情,如果不是因为公司资金周转困难,谁也舍不得以前与自己一起共事的亲人离开公司......
如果不是三年前父亲替人入狱影响我考公,我现在已经坐在市政财会的办公室里了,而不是在明争暗斗的证券公司里跑上跑下,为人牛马,不是我高傲看不起,而是因为我是那次公务员考试里的第二名,而那年市镇的确刚好需要两名会计。
我没有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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