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山魈(1/2)
叮叮当当声中。
一支车队行走在土路上。
车队有二十来名帮手,七八辆车辆,规模不大不小。
前路愈来愈窄,地势越来越偏。
天光晦暗之时,车队来到一处小山脚下,这里显然许久没有人迹,山间的道路已经被荒草淹没,要想继续前行,只得一脚一脚下去探个深浅。
捕头马飞鹰走到中间一辆马车旁,开口问道:“各位大师,眼看天色不早了,我们是不是先找个地方歇脚?”整支车队只有这一辆马车,其他都是货车。
何以求探出头回应道:“马捕头,就按你说的来。”
马飞鹰点了点头,立刻安排几人散开,寻找合适的地方落脚。
这马车行走的声一停,耳边尽是风“簌簌”吹动茅草的声音。
很快有人回报,说山道的尽头找到一处废弃的破庙。
众人过去一看,发现破庙里的泥塑神像脑袋已经不知掉到了什么地方,也看不出是哪路神仙,但确实是一个落脚的好地方。
众人对着神像拜了拜,马飞鹰开始调配人手,有的清理祭台,有的铺茅草,有的点篝火,折腾完这些,夜幕已然降临。
突然,一声巨响自耳边炸开,接着一道炽亮的白光短暂地照亮天地,然后只听得轰隆声绵延,“唰”的一声天河倒悬,水的气味、泥土的气味、枯枝败叶的气味和着风一股脑涌进来,骤雨临门!
篝火被拨得更旺,上面的热汤咕嘟咕嘟地冒着泡。
法显大和尚咬着一口干饼,扭头对马飞鹰道:“马捕头,听说你目睹过妖怪的真容,现在正好有空,不如给大和尚我讲讲吧。”
众人纷纷应和,他们都是假扮成行商的,法显大和尚也不例外,为了遮住光头,他戴上了斗笠。
马飞鹰沉吟片刻,眼神变得深邃起来。他开始叙述:“那是半个月前的一个夜晚。我率领一众兄弟追踪妖怪,如同今天这样,我们跟随王家商队的痕迹一路前行。夜色渐深,兄弟们又累又饿,我们便找了一个背风的地方休息,吃饱喝足后,大家便沉入梦乡。然而……”
说到这里,马飞鹰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他继续说道:“在半梦半醒之间,我听到有咀嚼声。起初我以为是某个兄弟未吃饱,在偷吃,也没太在意。”
“但随着声音越来越清晰,我猛然睁开眼睛,只见一个巨大的黑影俯身在一名兄弟身上,手中捧着一团血肉。那团肉还在跳动,我顿时反应过来,那是一颗人心……“
听到这里,众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脊背升起一股凉意。手中的热汤和饼也失去了原有的香气。许多人的面色变得惶恐,甚至有人已经抖成了个鹌鹑。
马飞鹰的故事并没有结束,他继续说道:“我当时想都没想,跳起身来,抽出刀对准黑影劈去,且大喊道‘兄弟们快醒醒,有妖怪!’”
他的语气变得激动起来。
“妖怪的面容我至今仍记得清清楚楚,它的脸如同枯黄的西瓜皮,颜色衰败。那妖怪身高一丈,刀枪不入,力气大的惊人。它只是随手一挥,就把我扇飞了出去,我只能让大家四散逃跑。”
“那妖怪又杀了一位兄弟后,就朝我追来。我想着给兄弟们多争取一些逃跑的时间,便往密林深处跑去。也许是我命不该绝吧,眼看妖怪就要追上我,我竟然掉进了一个深坑中,侥幸捡回一条命。“
马飞鹰的故事讲完了,众人都沉浸在恐怖和紧张的气氛中,仿佛亲身经历了那一场惊心动魄的追杀之旅。
填饱肚皮后,众人纷纷睡去,鼾声四起。
何以求没有睡,他在打坐,旁边放着一把竹伞,耳中不时能听到翻动声。显然受到故事的影响,大家睡得并不踏实。
就在这时,何以求突然感到胸口开始发烫。他伸手入怀,取出那个绿色玉碟。只见上面的野猴画像越发清晰,更加诡异的是,本来背身的野猴居然转过了身。
此刻,何以求已经能够清晰地看到野猴的全貌:人面长臂,黑身有毛,脚跟反着长,嘴唇大到能遮住半张脸。
“这般长相,不就是《山海经》中的山魈嘛!”
何以求心中一惊,终于识出了野猴的跟脚。
“难道我们这次寻找的妖怪就是山魈?”再联想到妖怪喜欢食人心,他有些后知后觉。
这倒不能怪何以求反应迟钝。此前,他对《山海经》、《聊斋志异》等志怪古籍的阅读仅停留在欣赏故事的角度,从未想过现实中真的存在这些古籍中描述的生物。
“呆子,有东西来了。”陆从雪的声音在他耳畔轻呼,带着一丝急切。
何以求隐隐也听到了一丝动静,更主要的是,绿色玉碟已经变得有些烫手,上面的山魈嘴唇一咧,它在笑。
何以求骇然,他收起绿色玉碟,压低嗓音喊道:“都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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