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鱼山篇(二)(2/4)
面,而后再转头看另一边,仔细辨出了左边通道地面上脚印的朝向,“往这边。”
三人走了很久,发现这通道有很多岔口,四通八达的,沿路做好标记,可依旧没见那飞毛阴蛮。
于是,裴子野转头问,“你们两个若是单独面对那孽畜,可能自保?”
徐正舒和常青薇思索几番,均都略有迟疑地点头,“可以。”
“那好,分开查探,如果遇到,记得用纸灵鹤通信,以缠斗自保为主,使用符箓和法术多加注意,别搞塌通道。”
“是,裴师叔。”
这处地窟往下深处不知多少的极为空旷之地,有一片十丈方圆的不规则黑池,中心池面上浮着一位黑纹遍布的赤裸男人。
他缓缓睁开了眼睛,一双暗红荡开柔柔血芒。
池边的诸多头骨也闪起红光,具具尸骸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黑雾从地面漾起,攀空而如藤纷纷乱乱。
嘶哑的声音响起,“谁?”
层层叠叠的尸骸后方远处,一道年轻的男子声音飘了过来,“问濎宗第四十七代真传弟子杜时庭拜见前辈,奉家师文林缙之命前来告知,一切都已安排妥当。”
黑雾隐约之间,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低首作揖,从储物戒中拿出一枚鬼面獠牙的沉铁令牌。
而那令牌凭空飞向黑池中央。
“好,本座知道了。外面有五只老鼠,你去杀了。”
“晚辈得令。”
——
灵桥镇,丹河。
一位粗衣少女坐在大桥栏杆上,看着映着淡淡月色的河面,看着挂在中天的弯月,看着颗颗闪亮的繁星,哼唱着在镜中学的农家谣曲。
“……天爷落了泪,阿妹要去翻山了,去找蕉根去找山菜,太阳不见了也没回……”
在这片夜色里,她看见了瓜田里大胆的偷摸,看见了灶头边哭泣的绝望,看见了土坑上呜咽的麻木,看见了……
一起一伏、一转一接的农谣歌唱里,一头阴邪孽畜一步一步从林间走上了桥,一点一点地走着,向着桥那边的小镇走去。
它没有看到桥栏上的粗衣少女,缓缓路过。
那个少女也没有回头看它,像是没有察觉到。
它披头散发,整身乌黑,裸着精壮的上身,只着一条泥泞不堪的烂裤,月色下每一处皮肤都有一层白色细毛在轻缓地拨动,抻出两根尖牙的嘴巴在磨磨蠕动。
垂落的双臂里仿佛是有着什么东西,似绳似蛇似虫,暴皮而出又钻皮而入。十指上长着一寸多长的指甲,尖锐得令人不寒而栗。
桥头边的一户人家门口,拴着的一条黄毛大狗开始狂吠,那声音在飘着淡淡烟火气息的空气里长长传去,接着镇上的所有狗都开始狂吠。
那户人家的跛脚男人被吵得连忙开门大骂,没回头看见它已经近在桥头。
猛兽一样的嘶吼后就是一声撕破静谧的彻天惊叫,惊到了附近的百姓,使得一些人点了油灯或火把。
火光一点一点多了起来,像极了萤火,家传家户传户地连成一片。
住在隔壁的一对夫妻借着火光,看清了咬着那跛脚男人脖颈的它。
女人一声尖锐的高叫,“啊——怪物——”,被那血腥场面震住的男人立马回过神来,拉着妻子跑了起来,但却都被那怪物以迅疾的速度一手穿膛。
然后,叫喊和逃窜是镇民的行为,可凡人的逃跑岂能脱离一个元境后期邪孽的魔掌?
在恐惧和尖叫中,一个个镇民被它的牙、爪和臂线虫快速地收割,鲜热的人血撒得一步一洼。
那道黑影肆虐之处,都随着砖墙翻倒的嘭咚、梁木断裂的嘣𠳐、瓦片飞落的嚓啦,带起一阵阵袅袅飞扬的尘土。
落在了干燥柴堆的有些火把烧出了火架,落在了尸体身上的有些火把烤出了肉香,落在了窗纸草席的有些火把燃出了火房。
杀的人多了起来,那阴邪孽畜的身形竟隐隐胀大拔高,臂膀处的线虫也长得越来越粗壮,散着缕缕血芒。
一个时辰不到的时间,灵桥镇已成废墟,鲜有活人。
它往东去了,山的那边是赵家村。
坐在桥栏上的粗衣少女依旧赏着弯月,丹河河水拂过桥柱的流水声汩汩不断。
——
黑雾漫漫,裴子野已不大能分辨好方向,但每一处拐弯都落好了标记。
忽然,耳畔响起隐隐约约的萧声。走了几个方向的岔道才认清萧声来自何路,一路跟着通道蜿蜒向上而去,时而旋上,时而下坡。
终在一处通道段处的上方,看到了一个窟口,那萧声清晰传来。
他飞身钻去,两盏茶后豁然开朗,借着淡淡夜色,识得窟口外景竟是一片开阔谷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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