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 皇都蔽月引雾起(2/2)
这里面美女如云罢!
可是若今天来的人,那就也是来着了,因为呀!每月十五,都有位胡人姑娘出来,奏乐起舞,好一个歌舞升平,不亦乐乎。而今日十七,听闻月湘楼中有名的花魁,又会登台助兴,又是一番热闹景象啊!
你瞧,这大堂乌泱泱的全都是人,有桌椅的本就是贵客,且占少数。而今日全部都座无虚席。无论你是站着的,还是坐着的,都互相着侃大山,好不热闹,当真是觥筹交错。
可是就在此时,这临场的后台也是炸了锅。
原来啊,是这月湘楼的花魁,身体抱恙,因风寒昏睡。阮娘〖月湘楼的老板娘〗本想着歇息一天,晚上定会有好转,可谁曾想开始高热了。可是把阮娘急得头顶直冒汗“哎呀,别乱哄哄的,时辰要到了,再不去,客官都要找到后台了!”虽是这阮娘声音不大,可是毕竟人那威严摆那儿呢。也就渐渐静了下来。届时缪舞向清歌使了个眼色。二人双双向前,缪舞道:“阮娘~届时姐姐定是上不了台的,就由我跟清歌去吧。大不了就是被客人骂一顿嘛,名誉好歹也算是保全了。”
阮娘思虑了一会儿,对着远一旁角桌处的人说到“今日你上,只有你镇的住场子。大不了这场会的钱事后补与你。”只见那个在角桌旁的人,擦拭着箜篌的手顿了下来,顺势起身。冲着阮娘的背影说道“我不为这钱,但这一月一场是规矩,我定是会遵守的。”
这话说的硬气,要不是亲眼所见都不会相信这是从这位姑娘口中脱出。
这便是月湘楼音律俱佳且新晋的代表性的人物,“瀛璇”姑娘了。她呀,来自边塞,长了一张精致的脸,棱角分明。你看那黛青色的眉,英气极了,衬的那一双眼睛轻微一转都是光华尽显,鼻子不似西域一般人的高挺,但确实是小巧玲珑,再加上那一张似笑非笑的嘴,确实是一颦一笑都显得动人。三千青丝用一只略有年代银的流苏簪一绾,成了一个灵蛇髻,剩余秀发随意披落,发长及腰。和坊间传的一样,不似西域美人,却盛过西域美人。今日她同登台时却有不同,之前台上帷幕光转,只晓得她一身红衣是全场的焦点。却不如今日这素装,一袭淡青色罗裙垂地,腰间的钿带托的腰更加纤细了。纱衣外披,上面印有暗纹。在后台这样如此混乱昏暗的地方倒是显得别具一格。
瀛璇的话才方落,阮娘就驳了她一句:“在我这儿,规矩就是我定。我改,这规矩自然就得改!”说罢便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走了。
其实这话说的也不假,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但凭再硬气,她也是管这的不是。
阮娘一走,姐妹们也轰的一下散开,有的人心里自是不满意,还小声嘟囔着,就为了说给瀛璇听。可她也并未气,只是长舒了一口气。便抄手取出别在腰间的觱篥〖bi li都读四声〗,径直走向了大堂。
瀛璇直奔大堂中心的秋千,一言不发,潇潇洒洒的旋身而坐。索性直接开始了演奏。底下的客官们都看怔了,这好似不是花魁姑娘呀,连他们都摸不清头脑,便也没人鼓掌,就这么悄默声熄的开始了……
她把秋千荡得很高,斜倚着身子吹起了觱篥。觱篥的起始声音低沉,再加上本来心情也不大好就想一直按这个调子走下去。就连她自己也没想到这观众席里,竟然还有如此“会炫富”的人,也难怪心里打起了嘀咕:这年头难道都流行这种穿法?都开春不知道多少天了。这貂皮袄一裹,虎皮鞋一穿,就连那腰封也是金的,只是,这玉佩……好像是在西疆哪里见过……
这恍神不要紧,竟重心不稳,从秋千上掉了下来。幸亏瀛璇功夫不错,本一个旋身就可平安落地。谁料这门口突然现出二位“公子”,其一位大喊:“姑娘小心!”这一喊可不要紧,反倒惊吓了瀛璇,见平身落地不行,可这嘴里的曲子却从未停下,反而越吹越高远。客官们目光都随着她的动线而流动,加上曲子的高昂仿佛置身于苍凉的大漠,就像亲眼目睹了敦煌的飞天。突然瀛璇身头一转,轻踩了那位刚刚喊话公子的肩,一顿空中的连续旋身,稳稳落地。
曲终
蓦然回首,轻微一笑道:“多谢各位看官的捧场,在下瀛璇。”随后又看了看刚才愣在原地的“公子”,莞尔一笑道:“最后一项动作十分难得,还要多谢“公子”相助了。”这话音未落,底下是一片叫好欢呼,似乎都忘了今日未见花魁的事儿,继续畅饮交谈。
“你竟敢踩我们小……”这位“小公子”话只说了一半儿,就被他旁边的那位“公子”捂嘴,拦了下来,尴尬的笑了一笑。瀛璇也没再去理会。
那两位“公子”才终于卸下了言语中的伪装,小心翼翼地交谈了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