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唯骨难画 唯心难知(1/3)
夜色如墨,月凉如水,穿过云层倾洒而下,冰凉着万里黄沙。
季扶昙有些紧张,手脚有些寒意,冷不防听见谢衿的声音,心头一颤,情急之下蹩脚的借口脱口而出:“我……我睡不着。”
谢衿眉目含笑,明亮如星:“睡不着?巧了,我也睡不着……我出来赏月,你也是?”
谢衿负手而立,绵软的白衣在夜间微风中飘摇,他倒真像有夜半赏月的闲情逸致。
季扶昙看了看自己的干练的黑衣,遮面的黑巾,腰间别着的匕首,这形象,出来赏月?怕不是要刺杀月亮!
她知道隐瞒不住,决定和盘托出:“谢三哥,我跟你说实话吧,我要去杀了尊冒。”
谢衿锁眉,他侧了身子,脸隐没在黑暗中,他一阵心疼,怜惜之情无法言说,这些季扶昙都没看见,他整理了情绪,耐心劝导:“左将军尊冒,你确定你杀的了他?且不说你是不是他的对手,就说他身边那些高手,你根本无法接近他。”
季扶昙走到谢衿面前,有些激动:“爷爷被他害死,他却好好活着,我没日没夜的愧疚和自责,一心只想为爷爷报仇,请你不要拦着我!”
她轻易不哭,现在眼底有泪光闪烁,无法克制,顺着洁白坚毅的面孔流下,谢衿自袖中摸出白色绢帛为她拭泪,动作轻柔,仿佛她是一块易碎的精美瓷器。
“我不拦你,但你得带上我。”
“不必了,你是中原皇子,身份尊贵,我不想你犯险。”季扶昙知道此去危险重重,她做好了身死的准备,不想拖累谢衿。
谢衿用力抓起她的手腕,难得的激动:“你呢?你就不怕死吗?”
季扶昙挣脱他,佯装若无其事的样子,眼神躲闪不敢看他:“我有能力自保。”
谢衿坚持不肯妥协:“带上我,不然你也走不成。”
季扶昙嗤笑:“我已经不是五年前的我,你以为你拦得住我?”
谢衿微挑嘴角,面朝赵尽知的营帐,咳了两声,作势大叫:“表……”
季扶昙急了,要真是吵醒了赵尽知他们,她就真的走不成了,她抬高了些声音:“你别喊,我答应你。”
谢衿满意的笑了,“我回去取件披风。”
谢衿身披白裘,季扶昙为难的看着他:“可我只准备了一批马。”
谢衿了然,“现在去马厩挑马,厩将肯定觉得奇怪,定要向上禀报。”他勉为其难说:“那就委屈我与你同乘一骑了。”
谢衿表情欠打,季扶昙隐现怒容,“你怎么一会正经一会不正经的?”
谢衿一本正经道:“我什么时候不正经了,我一向很正经。”
……
龟兹,盐帮临时驻地。
弥诸双手被缚,艾山连推带搡,大张旗鼓地押他回来。
大堂一派肃穆,哈吾勒端坐在上,右手握拳撑着下巴,声音威严:“弥诸,你回来啦。”没有情绪的陈述,摸不清他是想让弥诸回来还是不想他回来。
弥诸磕头:“谢义父救命,弥诸感恩不尽。”
哈吾勒大手一摆:“感谢的话就免了吧,你就没有别的话对我说?”
弥诸面露愧色:“弥诸辜负了您,愧对您的养育之恩,教导之恩。”
哈吾勒不想听这些场面上的话,他直切正题:“你也看到了,你走不出盐帮,你离开我,帮主定会取你性命,你可愿继续跟着我?”
“弥诸谢您不弃,若能为您效劳,荣信之至。”弥诸又狠狠磕了三个响头。
哈吾勒走下来,扶起弥诸,亲自给他解开束缚:“你还是不愿意告诉我那个令你背叛我的女子是谁吗……你要是告诉我,我不会为难她,还会接她过来,给你们举办婚礼。”
弥诸低头:“义父见谅,实在是她端不得台面。”
“艾山,过来,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我养的那个孩子,你的大哥。”哈吾勒牵着两人的手,让他们我在一起:“弥诸,我得让你知道,我有了亲儿子也不会亏待你,你们俩兄弟齐心协力,一起壮大盐帮。”
“是,父亲。”
“是,义父。”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不过更多的是做给盐帮帮主看,以便给他一个交代,哈吾勒决定对弥诸杖责五十大板,由艾山执杖,弥诸欣然领受,并无怨言。
行完杖刑,艾山吩咐兄弟传唤郎中,他搀扶弥诸回房:“抱歉,大哥,小弟下手重了,您受苦了。”
弥诸疼痛住挤出一丝宽慰的笑:“哪里的话,义父看着呢,也不是你想放水就放的了谁的,再说了这些都是我应得的,义父对我已经够仁慈了。”
敷完药,郎中开了口服药方,嘱咐平日里注意事项便离开了,房内唯弥诸和艾山二人。
艾山担心隔墙有耳,压低声音问弥诸:“你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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