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过年、大小如意(3/3)
>
老农酿锵的走出大泥巴坑里面。他一只手攥着个令牌，一只手不断将地上被折断的麦苗塞入口中。只一小会儿时间，周围倒地的麦苗都被他吃进肚子里。
风在上空呜咽的吹。
两个一黑一白的棒子垂在老农旁边，随着一阵锁链呼啦的作响，一个又一个脚印踩在雪地，后面一连躺的人影跟着两个头顶高帽的男人停在麦地里歇息。
若是曹春生在的话，那后面的人影他都认得。
华中阳、尹学、开云、秦至善、秦文义........
他们如今都被锁链穿了心连成一队，被黑白无常勾了魂。
但即便是这般的场景。
那老农跟着没听见、没看见一般，只是张开口齿，撩开后槽牙，将地上的麦子一把一把的塞入口中咀嚼。
随着时间流逝。
地上的麦苗几乎都被那老农给吃完，不过他肚子依旧是干瘪的看不到什么东西，似乎跟着无底洞一般，
“膈~”
“该睡觉了。”
似乎是吃饱了，老农满是皱纹的额头骤然舒缓，他揉着乱蓬蓬的头发，腿脚猛的一用劲儿就跳入了曹春生之前给他挖的，能埋着他全身的坑洞里。
老农满是裂痕的嘴唇松了松，露出一个满意的笑。
“吃饱了。”
.........................
“呜呼~！！！”
肆虐的寒风打在脸上。
穿过起伏的田地，就快到了县城门口。鼻翼边儿是轻微的火药味，天上盘旋落彩的烟花四处飞舞，若有若无的暖意被冷风吹的一丝不剩。
曹春生小腿盘紧马肚，重重的拍击之后，马蹄随即踩着积雪冲向远处。四下被雪花掩盖的尸体、牲畜、碗筷、衣物都在他瞳孔中不断闪过，马匹冲锋的劲风呼啸耳边，半空中弥漫不散的腥臭，铜子里飘散的业力，像个索命恶鬼放出的魔盒一般。
冰冷、生硬，且充满着悲苦。
蓦的，他停在一处刚刚被填好的坑洞旁边，下马弯了腰。
刻有‘百人将’的铁质令牌半插在坑洞上，上面尖尖的小角像一个坟前的墓碑。
曹春生捡起令牌，双目满是模糊血色。
“我答应的事，不能不做成！”
“放粮！”
——————————
水德历一月二十二，萧寒未退，惊蛰已现。正值天官赐福之际，街道火红的鲤鱼灯随风摇曳，来往的人们衣着红颜，欢声笑语，打铁花，游轻舟。上空不时飞过一串绽开的烟花，五彩斑斓的火焰照亮了一片天。
县城这般灯火喧哗。
但一家欢乐一家悲。
沸腾的脚步声中，各家官员乘着轿子，一手带着把白花，都纷纷赶往尹家府衙。
尹家麾下梅鸡窟日进万金，其府衙的院子能容纳千人。
正中央的地方落了颗有叶的雪松，一张张披了白纱的桌子围着宽厚的雪松，如孔雀开屏。
细数一番也有四五桌之多。
这其中又空出来两条甬道，直通中央大殿。
案上摆满了酒肴果盘，这此到无妩媚的鸡女引领诸位官员落下座椅，她们反倒是身子衣物裹了紧，头上、腰上缠了圈白布。
尹礼和阮鼎站在上面的栏杆边，他身披黑色大氅，手指不断拂过一张模糊的画册。
这画册上被大火烧焦了一些，不过依旧能清楚的看见，上面是他死去儿子尹学的模样。
如果说曹春生第一次见到尹礼的时候。这位鸡窟的主事人是一手遮天的猖獗模样。此刻若是再见，便是被拔了牙的山虎，凶狠和戾气都藏在心里，难以察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