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二王子之死2(1/2)
夜里，元宁坐在地牢的一角，闭目打坐，整个事件的始末在她脑海里走马灯似的不断翻过，漆屏……香炉……滴漏……火烛……她始终找不到破绽。子时一刻，二王子在众人的注视下提前离席，随后回到自己的宫殿，想起那面漆屏，便让婢女掌灯赏玩，婢女掌灯慢慢吞吞，二王子便将她赶走，让她去唤二王子妃，便自己掌灯。随后二王子妃带侍女跟着那名婢女回到殿内，发现二王子倒地，那时“五朵祥云”已燃了四圈，便是丑时，也就是说二王子是在子时三刻到丑时之前不久便毒发身亡，其间并没有人进入，直到二王子妃来到。
元宁睁眼环顾四周，见众人已昏昏欲睡，只有严琇也同自己一般在地牢一角闭目打坐，她轻声上前，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披到严琇身上，见严琇的腿伤经过先前的一番折腾又渗出血来，她伸出手，想先褪去他的鞋履，又有些犹豫，但望见严琇苍白的脸，她下了决心，摇了摇严琇，严琇睁眼，任她褪去了他的鞋履，卷起了裤腿。元宁用力从自己身上撕下一片衣襟，轻柔地替他包扎好。严琇朝她笑了笑，说道：“多谢杨长史。长史对琇前有活命之恩，后有知遇之德，如今还要教你替我包扎。”元宁说“无妨。严公子对杨某亦有活命之恩。”
严琇问道：“杨长史对二王子之死可有眉目？”元宁摇头。严琇道：“下官也仔细查过二王子尸身，通体确无外伤，看似中毒，但下毒之人、下毒之物无从查知。这却让下官想起曾经追随狄大人办案时的一桩案子。”严琇娓娓道来。
早年间，一陈姓妇人前来报案，道是自己当掌柜的丈夫突发心疾去了，隔壁大夫也替她作证。狄仁杰审查此案时，见妇人神色可疑，看着涕泪交加，实则眉眼间无半分悲痛之色，便起了疑心，带仵作前去她家验尸。那陈掌柜的尸体便如二王子一般，通体无有外伤，只是双目凸出眼眶，面目狰狞。狄仁杰与仵作仔细翻检尸身，均未发现蹊跷，便只得允那妇人将丈夫尸首下葬。过了半年，狄仁杰经过一马圈，见一疯马咆哮不已，惊吓得其他马匹六神无主。马主人制服不了疯马，只得请了一铁匠，用掺了麻药的饲料喂这匹疯马，待它无力反抗时，用烧红的铁钉照着疯马的后脑勺敲了下去……狄仁杰恍然大悟，便冒着丢官的风险，不顾陈姓妇人哭天喊地，请父老见证，启开陈掌柜棺木，果不其然，从陈掌柜头顶的毛发深处找到了一枚铁钉。铁证如山，那妇人一下瘫软下来，招供了自己与隔壁大夫勾搭成奸，被丈夫发现要休妻，便出此毒计谋杀亲夫。
严琇接着说：“我观那二王子尸首，其死状与陈掌柜如出一辙，疑他亦是遭此法杀害，但我尚未察觉凶手为何人，便未当场说出。塔西欲置我等于死地，我等仅有一次机会，务必全力出击，一击即中，否则便凶多吉少了。”元宁点头：“杀人者必是吐蕃自己人所为，方能接近二王子。但二王子毒发时婢女出去请二王子妃，其时他身边并未有人。”严琇咳嗽了几声，元宁忙转身拿起方才张乔放在地上的水袋递给他，这时脚下不慎绊了一下，水袋撒到元宁身上，严琇忙用衣袖替她擦拭，元宁脸一红，急忙避开。这时，有什么东西在她脑子里一闪而过……她忙道：“严公子先歇息吧，我似有眉目了。”严琇点头，一丝异样的神色从他脸上掠过。
第二日，塔西和三王子再次提审元宁等人。元宁让三王子将吐蕃王也请到二王子殿中，道是已知道二王子是因何而死。塔西道：“你不是说知道我二弟因何而死了吗？”
元宁道：“不错。但在此之前我仍有几个问题想再问二王子妃。二王子妃，二王子到王帐赴宴时，你在何处？与谁在一处？”“我在自己的殿内，与公主乳母一道哄小公主入睡。”二王子妃答道。
元宁追问道：“后来二王子贴身婢女来唤你，你便带着侍女一道来到此殿中，可对？”“不错。二王子差人唤我，我便带着侍女前来。”
“你带侍女的时候还给二王子端了茶水？”元宁问道。二王子妃点头：“正是。我知晓二王子从王帐宴饮归来，怕他口渴，便令侍女端了茶水前来。谁料进得殿内，竟见到二王子倒地不起，惊吓中，侍女打翻了茶盘。”
元宁点头：“是了，香炉只燃烧了四圈，便被打翻的茶水浇灭了。二王子妃和侍女见到二王子的尸身，慌乱中打翻了茶盘，将香炉浇灭，而婢女去唤二王子妃再到二王子妃到达殿中不过一刻钟时间，由此我们推断二王子应当是子时三刻到丑时之间毙命的。”
“那又能表明什么？”塔西问道。元宁道：“这个被茶水浇灭的香炉，以及二王子妃、侍女、婢女的说词让诸位以为二王子身亡当在子时三刻到丑时之间。但假如二王子身亡时间并非此间，说明此三人言语不实，她三人便有重大干系！”
二王子妃听到这里，猛然跳了起来，神色激动：“血口喷人！一派胡言！”侍女和婢女也跪下不停磕头：“奴婢冤枉！奴婢冤枉……”
三王子喝道：“收声！且听杨长史道来。”元宁道：“婢女奉命去唤二王子妃时，她道正在哄小公主入睡。须知当时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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