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狂生吕去归,江湖靖安署(1/2)
几人交谈已罢,庆平生本欲夤夜上山,诛杀侄儿,但被余何意劝阻道。
“我大哥伤势初愈,实在不宜再做奔波。况且我上山前曾给华山弟子留了信笺,不知他们有无救得众人回来,不如咱们先进城问问,倘若不曾回来,那么明日一早,咱们再向官府请兵,一并杀上山去。这样岂不更好。”
陈旷闻言,当即喝道:“我不碍事,我现在好得很……咳咳咳。”
他鼓足了中气一喝,原意是想表露自己大好了,岂料阴毒虽除,被打伤的肩侧却隐隐作痛,这一喝,却把他自己呛了个半死。
余何意对着庆平生一耸肩,意思是,你看,我说的不错吧。
庆平生沉吟须臾,说道:“好,就依小哥说的这么办吧。”
见前辈都已下了决断,陈旷便也认了,为照顾陈旷之故,三人在官道上缓步而行,圆月时隐时现,清光泄地,将此处映照得如同白昼。
余何意去了心中一块大石,此刻心情愉悦,他向来不拘束于礼法,行事也甚狂放,虽因自小受了王善教诲,颇有些侠义之心,但也只是对知交好友如此而已,对外人,实则是有些凉薄的。
此刻与庆平生同行,也不如陈旷那样毕恭毕敬,走了片刻,他问道:“前辈,我有一事,你能不能为我解惑。”
庆平生兀自应了一声,陈旷侧目看来。
“倘若我俩个今夜并没出现在这儿,不知道前辈你又要如何才能找到庆见空呢?”
“你们真以为,今夜十三里坡,是碰巧撞见了我?”
余何意与陈旷对视一眼,俱都是一副疑惑之色,不过余何意乃是心知肚明,陈旷却着实不知详情。
庆平生大笑了几声,没再说话,夜入荆州城,先到华山堂口探了究竟,发现之前出去的人一个也不曾回来。
府内只剩下几个新进弟子,譬如于伯庄一类,为免多费口舌,他们并未在此歇下,而是另寻了家客栈,一夜无事。
卯时三刻,三人收拾起身,来到荆州靖安署外,此地堂庑宏壮,府外置一鼓,通衢宽阔,可并行二车,人群往来之际,都退让两侧窄道行走,避免自靖安署门前经过。
本朝天子因江湖中频生事端之故,特立此署,以靖安称。
凡江湖中事,仇杀灭门惨案,或者大盗肆虐,魔头祸乱,靖安署无不以为己任,赴死无怨。
是以,虽江湖中人个个都不喜与朝中来往,但对靖安署,倒也观感不差,就如几年前的少林宝会,还特邀了靖安署武曲颛孙智,前往观礼。
余何意向陈旷、庆平生二人看了一眼,大步上前,取下鼓上之槌,大力一敲,登时‘珰’了一声,余音袅袅,震耳欲聋。
四周路过的平民被唬了一跳,见这几人龙精虎猛,知是武林好汉,纷纷四散躲开。
过了片刻,靖安署并无动静,休说开门来迎,便是鸟雀也不曾吱喳一声,余何意心下奇怪,难道他们还不到点卯时辰?
但他三人已忍耐了一夜时光,岂容再等,余何意抬起手来,连锤了数下。
镗镗镗——
镗镗——
镗——
“大清早的,是谁在外头生事。”
随着一声不耐之语在耳侧响起,下一秒,一柄梅花形中空的精铁飞镖,‘唰’得一声,径到余何意眼前,快如迅电,猛如雷霆。
余何意眼睛一晃,还没来得及闪身躲避,却见庆平生袍袖一扬之下,动作似慢若快,挥洒如意,已把那飞镖卷落尘土。
“咦?普天之下,能以如此手段,接下我这夺命镖之人,不过寥寥。”
众人都随着话音往靖安署门内看去,只见得旁侧一个角门已开。
“观之仪容,想必阁下就是孤舟庆平生吧,久仰久仰。”
里头走出来一位身着紫袍,金线绣鹤之青年,此人身长八尺,资质风流,容貌轩昂,头上长簪别髻,脚下麂皮绒靴,靴两侧犹嵌暖玉,好一个富贵公子。
他步步飘然,轻松写意,到三人跟前时,一展折扇,扇上写着几个大字‘天下如我’。
“在下天府吕去归,见过诸位。”
吕去归略略一低头,幅度便如蜻蜓点水,其倨傲之态,可见一斑。
陈旷抱拳低头,还了一礼,庆平生笑了一笑,也当作还礼,惟有余何意,挑眉斜视,对他十分的看不顺眼。
靖安署正位只有十四人,以周天十四主星为号,有任调当地兵马之权,因江湖险恶,这十四主星的人选是换了又换,但天府之名,余何意是听说过的。
并不是因为他武功多么高强,智计多么卓越,而是因为此人实在太过张扬。
当年长安风月楼花魁大选,他以绢为纸,大书‘貌颜如此,敢称魁者,当为人所唾。’讽刺当时的名妓魁首何思君,引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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