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及冠礼（下）(1/2)
子兮夜左顾右盼，在茫茫人群中寻找着什么，只是在那么一瞬间，他愣了一下，只见那人群中，有那么一双眼睛，目光凝聚在了他一人身上，看得他浑身不舒服。
归元老和尚似乎也注意到了那个远处的目光，只是微微皱眉，抬手将子兮夜护在身后。不一会，众人行至山顶，忽然下起了大雪，陆伯虞伸手接住了几片雪花，捋了捋胡子，看着漫天飞雪，陆伯虞沉思了一会。
片刻之后，众人才终于来到祠堂内，进入香阁，只见香火桌上摆着大大小小十几个牌位，其中正中间的一个牌位上写着“孝子陆巡之灵位”这便是陆凫樵的父亲，陆伯虞的儿子了。
只见一个佝偻老人站在灵位前点了把香火，依次递给众人，先是陆凫樵，再是陆伯虞，然后才是其他众人，最后是少年子兮夜。
刚刚分发完香火，只听佝偻老人喊了一声“第一拜！”，随后众人对着灵位行了一拜，然后是第二拜和第三拜，三拜礼完，陆伯虞走到陆凫樵身侧，爷孙二人一起将香火插进炉子中，随后佝偻老人喊了一声：“请诸位客人出门等候。”这是要行九叩礼了，当然，陆伯虞不跪，只是站在一旁陪同。
门外只听得一声“礼毕！”只见陆伯虞爷孙二人又手持一把新的香火走出祠堂，朝着天边外又是三拜，刚刚是拜先祖，这次是拜神明。
随后陆伯虞，张道长和归元老和尚三人各拿一顶帽子依次给陆凫樵戴上。这边算是礼成了。
随着佝偻老人喊了声“礼毕！”接下来就要祭剑苍穹了，只见陆伯虞亲自端上一柄长剑，递给陆凫樵，只见他一手接过长剑，腾空而起，独自站在半空之中，迎风而立，如同仙人临凡，潇洒极了。他举起剑来，就那么一放手，眨眼之间，那道璀璨的剑光在黑压压的凡间冲天而起，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那柄长剑已经刺入苍穹之中。随后在云层最顶端时猛然炸裂开来，剑气四处蹦散，空中的云彩也在这一刻如同灰飞，消散于天地之间。云开雾散，雪也停了，天空骤然恢复晴朗。
子兮夜远远望着那个风雪中的少年郎，满眼的羡慕，算来自己的兄长如今也已到了及冠之年，可惜再也没人给他戴上那三顶帽子了。
张道长忽然感觉眉心一震，猛然回头，只见眼前一片白茫茫，大雪纷飞，遮天蔽日。
张道长神情难看，目视远方，抬手一算，还没来得及算出答案，只听耳畔响起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响起：“张道长，可曾算出结果？”
张道长顿时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转过身去，看向声音来源——一个佝偻老人！没错！正是刚刚给众人递香的老者！佝偻老人话音刚落，山上山下所有人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遮蔽天机，瞒天过海。好手段呐！”张道长顿时苦笑。
那佝偻老人微微一笑道：“张道长抬手可知天下事，算法通天，可曾算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一洲陆沉！”张道长苦笑一声。“你们妖族觊觎圣人之位已久，布局千年，我还以为你们会在一甲子之后出手，没想到，变数那么大！”
“算未来事本就是被天道排斥，不为大道所容，不弄出点真本事，可瞒不住您这位人族守门人啊！你们人族窃取天机，以卑劣手段登天得道，化世间所有气运为你们人族所用，害的众生难以修炼，只能被迫化形为人才能取回原本属于我们的一缕气运灵力。苦哉！苦哉！”只见老人突然一笑道：“如今天道反扑，人族气运已尽，你们的报应来了！”
张道长依旧是苦笑。只见云水剑宗的老祖宗张君实走上山巅道：“道友说话很不中听啊！若非我人族修士，何来这凡间山河？何来的大道显化？若非我族圣人创立文字，悟道山河，传教万世，为众生开智，这天下便依旧还是那个充满混沌的蛮荒之地，还何来的大道山河！”
“强词夺理。这真是你们人族万年不变的道理。你们人族最后一位圣人也已经油尽灯枯，守不住你们了，更何况天道已经开始排斥你们人族登天了，张君实，你的神位是怎么来的，你心里没点数吗？”说着，佝偻老人挺直腰杆，望向四方，一尊三百余丈的巨大法相突然出现在众人眼前。接着他一手伸出，继续开口：“有请诸位妖帝落座！”
霎时间，一尊尊巨大的法相突然降世凡间，威严耸立在祖祠山附近。
子兮夜抬头望去，脸上充满了震惊，在这九尊巨大法相之下，凡人显得是那么渺小，如同蝼蚁与巨象。
随后子兮夜又看了看法相的脸庞，有的凶神恶煞，头上长角，宛如恶鬼降世；有的庄严肃穆，身后九尾，如同书院大儒；但挨个看过去，子兮夜也没找到刚刚在山腰上遇到的那双眼神。
此刻的陆伯虞终于坐不住了，站起身来，缓缓开口道：“废话少说，有本事随老夫去往天外一战！”
“天外？呵呵，就你？也配？”
“什么时候一个十五境的小小金仙也敢大声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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