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忐忑(1/2)
偏殿里，段音萱坐在那张显得简易又古朴的书桌面前，正一字一顿地写着字。
她穿着一袭秘色衣衫，头上和耳朵上是一套同色的玉石装点，那一身装饰毫无艳丽之姿，却无端叫人觉得华贵逼人。
她只淡淡坐在那里。
偏殿里站着几个从皇后宫里来的婢女，这些人都是往日紧跟在曹嬷嬷身后的。曹嬷嬷站在队首，她的一身装束倒像是悉心打扮过，几个宫女也是一样。
沈嬷嬷则站在段音萱身后，她心里其实有些慌张。
不多时，便听见萧廷嘉进来。
原本，他以为此地必然是一片狼藉，却想不到这里安静如斯。
萧廷嘉一阵诧异，目光不知不觉停留在段音萱身上，他的神情中不觉间已带了三分不知如何对她的惆怅。
她的姿色到了今天依然能让他眼前一亮，觉得有美女如斯，方才算得上后宫。
可是萧廷嘉刚刚远远瞧见了的清丽的女孩，也并不能一下子就下了萧廷嘉的心头。
他自顾自找了一把椅子坐着，见曹嬷嬷一干人等都在，挥了挥手，道：“你们先下去。”
众婢都是一惊。
萧廷嘉见众人走了，自己示意罗公公将凳子搬到她身侧。
段音萱早已经按照规矩行了礼，可是她并没有真正地看他一眼，哪怕是眼下她的处境如此不堪。
萧廷嘉又急又怒，心中反倒蹿了一股热气腾腾的怒火。
罗公公眼看着似乎有一场战火不可避免地要爆发，慌忙同沈嬷嬷使了使眼色，沈嬷嬷也只是着急，此刻她见萧廷嘉坐了过来，便忙道：“陛下，祈嫔她日日想念陛下，想不到您今日终于来看她了。祈望陛下看在祈嫔对陛下一片真心的份儿上，原谅她的失礼之处吧！”
曹嬷嬷说着，跪了下来。
罗公公见状，也连忙跪下。
萧廷嘉道：“你们也到外面等我。”
沈嬷嬷连忙答应，走时难免碰了段音萱的胳膊一下。
段音萱正坐在那里，她手上仍然拿着一只毛笔。
萧廷嘉走了过去，见她不过是在默写一首唐诗。他看了一眼，觉得没什么意思，复又看着她。萧廷嘉神色复杂。
他想她应该知道自己并不喜欢她的倨傲。
可是如今瞧起来，祈嫔似乎并未瞧出这一点儿，她甚至有些死性不改。
这不是他愿意看到的段音萱。
段音萱自己也默默关注着这一切很久了。
她记得很清楚，前世他秋围回来，他见她的第一面就是给了她一巴掌。那时，她心里并不知道一切因果，如今知道了，她却心中只有忐忑。
她记不清楚细节了，不知道自己怎样激怒了他，又怎样让他如离弦之箭一样离开了自己的屋子。
她只知道他不会给自己很多机会。
那么，眼下，她能把握的就是全部。
可是，段音萱仍然不十分明白自己应该怎么做。有时候，她哭也是错，不哭也是错。她想他大概只能瞧出自己冷冰冰的，却不知道她内心有多忐忑。
段音萱哪里敢叫时间凝固在这里。
几番思索之后，她已经跪了下来。
“陛下，音萱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萧廷嘉却始终冷冷地瞧着她：“为什么现在才跪？”
段音萱似乎如同听到天外的声音一样，她有些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尚且不能把握，不能把握自己应该如何对待他这件事。
显然，对于这件事，他有着自己的期待。
可是段音萱却有些难以领悟。
她的一对玉色耳坠摇晃着，萧廷嘉静静地看着她，他只觉得有些心痛。他甚至并不足够清楚，这是因为什么？
他感觉到自己的心痛。
这样艳丽的姿色对他来说，像是一道光，又像是雷电之夜乍亮的光。母后从小就在告诉他，做一个明君的基础就是要清醒。
他静静地看着这个女人，仿佛这个女人会给自己带来无穷的烦恼。
就好像今天的事情，在他看来这是这个女人造就的，他认为这是来源于她的不懂事。
段音萱因为他的这句话，领悟了很久，这时她似乎有所觉悟，她坦诚地说道：“陛下，臣妾只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萧廷嘉随意拿起桌子上的一本书：“是吗？”
段音萱没有说话。
萧廷嘉质问道：“果然如此吗？祈嫔？”
段音萱仍然不答言。
“朕喜欢你。”萧廷嘉说着，可是眼睛却不看向她，他轻轻地道：“朕也喜欢这世间上任何一个吸引了朕的目光的女人，不单单是你。”
段音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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