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2)
噼里啪啦的雨声把我从梦中惊醒,其实才只七点半,然而竟无法睡着了,只睁了两惺忪的眼在床上。
终于躺的有些晕了,我毅然果敢的爬起,刷了牙,洗了脸,却又落入了无所事事之中。
窗外的雨依旧不知疲倦,隔壁的收音机传来了十点报时的声响,屋里的几个轻年男女正陶醉在扑克牌的血雨醒风中。男的长的惊心动魄,女的长的坎坷不平,对这样的女孩我是宁死都不肯有歹心的,这到成全了我的高尚。
我讨厌这种感觉;焦虑不安、不知所措还无所适从,即便是音箱里传出的乡村音乐也不能平静我没找没落的心。
来BJ已两年多了,除了日渐增长的长发,似乎不再有什么收获。每天搂了空洞的现实睡觉,床头那把杰克逊牌的吉他,声音也越发的沙哑了。
昨天我的女友来看我,她用她那张血盆大口几乎把我的脸吻肿。七十公斤的体重也毫不犹豫的压在我直径十公分的大腿上,如果我不用呲牙咧嘴的表情,实在难表现我当时的险恶处境。
我不知道我们是否真正相爱,在这个孤独的世界,我们必须要有所依靠与寄托,所以我们必须去爱,哪怕这是爱的假象。也许我们都心知肚明,我们都失望于对方给不了自己理想的爱情,可我们别无选择,于是我们相互消耗:消耗着对方的青春,消耗着对方的感情,消耗着对方的生活。这也构成了我们自己的青春,自己的感情,自己的生活。
冰除了嗑了满地的瓜子外,还抽光了我全部的烟。“活着真没劲。”她走时淡淡的说。这是她的口头禅:她在超市做促销,又辛苦薪水又低,所以她认为没劲;她最爱吃老家西安的肉夹馍,在这里吃不到,所以她认为没劲;她来BJ不到一年,换了五个工作,所以她认为没劲;她向往激情的生活,可生活却平静的不行,所以她认为没劲;她希望她的男友一掷千金,但我一贫如洗,所以她认为没劲。我除了看她整日“没劲”的来,又“没劲”的去,没有任何办法可想,因为我也的确在我的生活中找不出什么“有劲”来弥补她这个缺憾。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一天天没劲下去。
这时李勤打来了电话,问我病好了没有,明天能不能演出。我说头还有些晕,看来还得再等两天,他说我下午也许该参加排练。
我再次走出家门,热烈的阳光有些晃眼,我在门前的石阶上发了会呆,在隔壁的小店里喝了杯可乐,还不怀好意的看了几眼门前走过的二十至三十岁的女人的脸。我现在要到红蔷薇酒吧去抚摩我的理想,十几年来我一直在追求着、坚持着、梦想着有朝一日能成为一个伟大的音乐人。多年的风吹日晒,这个理想已经枯萎,如一条瘦瘪的干鱼,挂在我身后,但我没有放弃,为着那个鲤鱼和龙门的传说。
我的吉他背起来很重,这是我的第三把琴,跟随了我五年,诤亮的琴板和班驳的琴颈就已说明一切,我们朝夕相处,类似狼狈,我现在还是每天坚持练琴,非‘自然不可抗拒之因素’绝不间断。
红蔷薇酒吧有个很大的舞台,足够我在演出时做出翻跟斗、跳虎步等类的磅礴动作,但我却从来没做过,我一直为这事遗憾着,可又甘愿这样遗憾下去。我走上舞台时,键盘手和贝司手正在接导线,他们问我《垃圾生活》那首歌写完了没有。我说曲已经写好了,词还要有些改动,明天拿来。我们现在已经有了足够出五张专辑的原创作品,可找不到愿意为我们出一张专辑的唱片公司,我们都在“怀才不遇”的情结中郁郁着,并将酒量练的越来越好,可我还是不喜欢李勤喝酒,因为他喝完酒在马路上边跳舞边脱衣服的习惯实在不好。
不一会,鼓手李勤也到了,于是“咣当”一声,排练开始了,屋子里除了声音,没有其他一点声音。排了两首歌,贝司手要求我唱歌时要抬着头,我说我要弹吉他,抬不起头,他说你还是主唱,不能让观众只看主唱的头顶。其实我打心眼里不想抬头,我喜欢唱歌,但不喜欢被人家看着唱歌。我觉得我很孤独,我觉得活着是一种委屈,我想表达我的脆弱与迷惘,而不是扛出一张微笑绽放的脸,所以我想低着头唱,想躲在角落里唱,想蜷伏着唱,但他们都不同意,酒吧的老板也不同意。因此我现在演出时都抬着头唠叨着,活象个吵架的泼妇。
太阳没掉了它最后一缕光线,我们也已排练的筋疲力尽了,于是开始了伟大的觅食行动。我们钻进了一家熟悉的小饭馆,因为这里的服务员更丰满些,至少让喜欢吃馒头的我在视觉上找到些平衡。这里做的是川菜,口味还不错,可惜盐太多,每每都要害得我多喝半壶水,肚子涨的象个溺水者。
晚饭后,我们坐在路边看行人,将烟抽的汹涌澎湃。眼前晃过一双双脚,上面安放着不同名目的人们,如我们一样的麻木与茫然。
“我们是属七和弦的生活”键盘手说。
我默默无语,我不知我们属于什么样的生活,也不知什么样的是属七和弦的生活,更不知我们属不属于属七和弦的生活。
月亮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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