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妖王认亲作庆生 魔君心死难求死(2/6)
吵吵嚷嚷环境布,打打闹闹多联趣。煮饭花蛇,烧火野猪。炒菜猴妖,剁肉猛虎。各依执事多有序,按部就班喜温壶。锅碗瓢盆刷洗净,甘醇佳酿满大斛。手勤腿快奔波忙,和和睦睦做家务。不多时陈列满桌,那菜肴也齐整:蟹酿蒸橙炒虾鱼,蓬糕浑羊汤绽梅。梅花汤饼酥琼叶,烧鸡卤蛋珍馐味。熊掌沙鱼鹌鹑蛋,竹笋猪蹄色香美。香椿炒蛋鹅鸭肉,茴香豆案酒开胃。十几张长桌妖魔挨挨擦擦,坐得满满的连敬了妖王,黄巢三大斛才罢,自顾说笑吃酒饮宴。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几个执事的小妖捧来十几锅炖的熟烂的肉食,叫声:“米肉来啦。”各桌哄抢,不伶俐、常忧愁端来一大锅进献妖王与黄巢。黄巢盛了一碗,感觉肉味鲜美,着实饿了,接连吃了十几碗才住。妖王只顾劝酒,黄巢也吃得醉醺醺,斜靠桌上。
妖王醉眼迷离,忽想起一事,道:“姐夫适才说,那个朱阿三是何许人?”黄巢道:“他小名阿三,大名朱温。说他怎的?”妖王就恨得牙齿咯咯响,衔恨道:“果然是恶龙朱温。”黄巢见他发狠,酒都吓醒了,诧异道:“怎的了,这么恨他?”妖王道:“岂止是恨,我恨不能把他锉骨扬灰。姐夫不知,我打跑的虎王投奔朱温,听他唆使,要为他讨公道,率兵来打我洞府。虎王与他沆瀣一气,害苦了我哑!”忍不住掉泪。不伶俐近前说:“亲姐夫容我说,这洞府原来有五六百同辈,虎王与那朱温来夺家业,原来那朱温乃是一条黑龙,神通广大。大王跟他打得旗鼓相当,却奈何不得他那两口神兵,杀了我洞府几百生灵。这些时日闭了洞门,做了缩头,耗了些时日,朱温见天气转寒,方始撤兵回去宋州,我们紧闭洞府残喘至今矣。”群妖个个含泪,无不切齿,声称:“趁今宵花好月圆,打去宋州,一雪前耻!”黄巢听罢,哏地一声道:“朱温可恨!”转一念道:“常言不打不相识,来日我下山去,教他来登门谢罪。”妖王道:“朱温是姐夫故旧,说他来谢罪,我便不记前仇。”黄巢道:“全凭你裁决。”妖王又来把酒相劝。妖王道:“姐夫怎么了?想是偶感风寒,吃的急了些。”黄巢道:“没什么。”妖王吩咐道:“皓雪,濯艳去服侍姐夫安歇就寝。”那皓雪、濯艳两个娇娘笑嘻嘻来缠黄巢,一左一右挽着手臂拖拽的去了。妖王道:“不伶俐、常忧愁着你两个去找寻我姐姐,没有消息不要回来见我。”领了一张晓颖画像,不伶俐、常忧愁去讫。一宵晚景无话,次早起来用了早饭,黄巢便要去宋州,说服朱温来谢罪。妖王再三挽留说:“不急于这几日。姐夫将歇几日,养好身子,再处未迟。”黄巢只得留住,挂念走散的兄弟,却是时刻不安。
忽一日,不伶俐、常忧愁两个回府。妖王大喜:“必是有姐姐消息矣。”跟着黄巢急来相见。不伶俐禀道:“我们驾风南到北,东至我西赶了几日路程,远近去的数千里。有一日到了一个所在,那里人烟凑集,集市热闹。我们变化了人身,扮作干买卖的去问画上人,那里人都说识得,便是孟林镇上林娘子。”妖王怒道:“那你们怎的不说姐夫在这里,带姐姐回来。”常忧愁道:“大王,不是这话,其实难哩。”黄巢诧异道:“怎的称她是林娘子,说清楚。”不伶俐道:“我们一路问到他府上呵,只见那登门求医问卜的,排着长龙,那个接你。我们翻墙进去,撒留的跑进内宅,到吓我们一跳。”妖王道:“到底怎的了。姐姐她怎的了?”常忧愁道:“那个姐姐在房内吃着煎炒的人心肝呢,颅脑只当琼浆来喝。吓得我们跑出来。那个名唤林岩的是她郎君,林岩听得禽言兽语,与那能掐会算的姐姐被奉为神仙,为害一方,哄人财物,骗人入彀,那手段比我们还狠哩。”黄巢闻言,如遭雷击,堕泪道:“娘子如何就移情别恋,干出这样伤风败俗的事来。”妖王恶狠狠道:“你们被甚人唆使,编织谎话来骗我姐夫。我姐姐不是那样人。”吓的两个妖对天赌咒,求饶不迭。妖王寻思:“我知道你两个不敢扯这天大的谎。姐姐必是被奸徒林岩恐吓了,才犯了傻。姐夫不要难过,我们去看看来!”教不伶俐带路,妖王跟不伶俐驾云,黄巢跨着赤火驹,也翻越了几座山,趟过了几条河溪。未两日早至孟林镇,果然前门善男信女,门庭若市,后门林岩接待显宦乡绅,真是郎情妾意,夜夜笙歌。妖王恨道:“好个林岩拐了姐姐在此快活。”黄巢哽咽道:“想我自起事以来,颠沛流离,朝不保夕,给不了她想要的,心怀有愧啊。如今她也有个知心着意的,再不须担惊受怕,我也掉的下心了。”不伶俐道:“是哑,常言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他们恩爱着哩,棒打鸳鸯,姐姐会痛不欲生的。”妖王喝道:“多嘴!”黄巢道:“紫毛啊,你们先回,我心里堵得慌,自个儿走走。”
妖王遂跟不伶俐欲言还休乘风去,撇下黄巢返归程。黄巢把眼看晓颖投怀送抱,哪里还念旧情,却不知她中了规辛邪术,忘却前生记忆所致。只道她真的绝情,没廉耻如斯,当真是痛彻心肺,嚎啕大哭。转哭转想,转想转痛:“爱妻呵,你怎么就这么忍心呐?回去教家狗笑话我无用,生死事小,名声事大,教我怎么见人啊?”想到一死便无牵挂,当初的豪情万丈,顷刻间变得万念俱灰。跨着赤火驹踽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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