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2/3)
出手毒辣，招招不离人生要穴死地，长啸一声，运足十二分精神与灰衣人缠斗起来。
玄空大师虽然功力通玄，也没能看出灰衣人的来历。王维扬道：“这种外家功夫，老夫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凌霄子斟酌道：“他每一招，都与各派拳法掌法不尽相同，变化奇诡。譬如刚才这一招，他从腋下出拳，攻膳中穴，招式不待用老，突变而攻京门穴，上切大迎，似乎是将巴山顾道人回风舞柳剑法与山西辰州言家僵尸拳法融会贯通起来，如果不是正好遇到楚帮主的正反奇劫功，恐怕——”他说到这里，顿住不语，玄空等人却都明白他的意思，心里默默比较，假如自己下场，是否能是此人对手，周通则一脸忧色。
却在这时，场中起了极大变化。灰衣人眼见攻楚雄飞不下，招式一变，曲指成抓，顿时阵阵破空之声响彻。灰衣人的手指黝黑如铁，坚硬如钢，奇寒如冰，似两把千年寒冰打制的钢爪，他的胳膊可长可短，正肘反拐变化自如，一时之间漫天爪影，寒气逼人，场外围观的众人中功力较弱的，顿时冷得直打哆嗦，到后来冻得吃不消，只好悄悄溜走，热闹也不看了。楚雄飞一咬牙，喝一声“得罪了”，从后背摸出一柄分水峨嵋刺来。本来对方赤手空拳，自己也不便使用兵器，只是这灰衣人的一双铁爪，堪称奇门兵器，楚雄飞只好祭出分水峨嵋刺。就听“叮叮叮叮”连续三十六响，楚雄飞以快打快，连接了灰衣人三十六爪。楚雄飞只觉得寒气袭人，分眼观瞧，峨嵋刺上已经结了冰。灰衣人攻势奇快，楚雄飞一时间只有招架之功，分水峨嵋刺讲究拦、刺、穿、挑、推、铰、扣、拨、扎、架，与“正反奇劫功，分光捉影手”配合得天衣无缝，此时却丝毫不得发挥。玄空大师等人功力深厚，倒没觉出什么，只是震怖于这灰衣人功力之高绝奇诡。周通一颗心却是提到了嗓子眼，心急如焚。亦不知道是何处杀出来这么一个僵尸一般的家伙，到现在没说一个字，是不是哑巴都不清楚，真要让他夺了江南道盟主的位置可如何是好？楚老弟要是有一个失手可怎么办？但是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二人公平较量，眼下也无从反悔了。
灰衣人三十六爪被挡住，也“咦”了一声，这一声低沉沙哑，是他露面以来第一次发出声响，身形却不停顿，又是一连七十二爪。楚雄飞的正反奇劫功已经运用到极致，挡到第四十八下的时候，分水峨嵋刺“啪”一声断为两截。楚雄飞大惊，灰衣人的寒冰爪已经到了面门一寸处。他仓促之间不及变招/应招/出招，只能飞退/急退/猛退，身法快若流云。灰衣人膝盖并不弯曲，只是一抬脚就往前一丈有余，竟然比楚雄飞还要快上三分，右手五根手指距离楚雄飞面门又近了一分。楚雄飞暗道一声：“罢了，罢了，我命休矣，今天算是栽在这儿了。”
周通怒喝一声：“不可！”振衣待要上前，只觉两条人影已分从左右两边纵了过去，直扑灰衣人。左边的是玄空大师，他早已运集内力于右掌，此时一掌遥遥拍去，一股劲风直奔灰衣人胸膛。右边抢出的是凌霄子，苍松古剑出鞘，一招“两仪清风”向灰衣人右爪削去。他二人眼见楚雄飞性命不保，顾不上江湖道义，同时出手相救。玄空大师“般若掌”力刚猛无双，他救人心切，情急之下，使出了十成功力，掌风呼啸，吹得两边的桌椅都一阵翻滚，只想把灰衣人逼的一逼，只要稍稍一滞，楚帮主就可以脱险了。他不愿意让人以为自己偷袭，出掌之前扬声喝道：“施主爪下留人！”凌霄子道长的苍松剑举世无双，冷光清冽，一剑斫向灰衣人曲池穴。他人尚在一丈开外，森寒剑气已经袭上灰衣人胳膊。这一剑攻曲池而不是其他地方，亦是只为逼得灰衣人缩回手臂。当世两大高手并肩联袂，谁人能敌，相士也松一口气。
哪里料到这灰衣人竟然对玄空大师开山裂石的一掌不闻不问，不闪不避，右臂肘关节突然断开，小臂连着寒冰铁爪“呼”地飞了出去，凌霄子的剑气从缝隙中砍过去，落了个空。凌霄子“咦”了一声，就听一声闷响，“般若掌”结结实实击中灰衣人胸膛，却如击败革，接着一声惨呼，楚雄飞踉跄后退几步，“噗通”跌倒在地，脸上嵌着灰衣人的一截手臂，铁爪洞穿了他的脑袋，顿时毙命。
借着玄空大师一掌之力，灰衣人身形如电，如飞而退，眨眼越过院墙，不见踪影，只见一条暗黄色人影一闪，跟着消失在院墙之外。凌霄子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外人看起来，他一剑砍断了灰衣人的小臂，却还是没能救下楚雄飞，只有他自己明白，灰衣人的胳膊应该是安装了极为巧妙的机关，危急时刻可以断臂杀敌。玄空大师则脸色铁青，眼中满是疑惑与惊讶。他委实料不到此人竟然硬接了自己一掌也要击杀楚雄飞，又被他借力打力而逃走，从他退走的姿势来看，受伤并不严重。玄空大师深知自己“般若掌”的功力，江湖人绝无可以用胸膛硬接自己一掌十成功力的人，这灰衣人难道功力高强如斯？究竟是什么来头？
玄空大师想不明白的地方，也正是那相士迷惑之处，只是他已经没时间去想。他本以为玄空和凌霄子一起出手，楚帮主性命无虞，哪里想到奇变陡生。灰衣人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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