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1/2)
祁老三心下一惊,反手一招“大手印”,向来人脉门反拍过去,来人“咦”了一声,来势不变,手法却瞬间起了变化,对着祁老三“劳宫穴”点了过来。这一下变化奇速,外人看起来,倒像是祁老三自己把劳宫穴送了上去。祁老三铁掌一侧,一记“手刀”砍向来人的“二间穴”。这几下交手电光石火,围观众人看在眼里,心道这祁老三虽然为人无耻,功夫却的确有独到之处,也难怪可以横行这么多年,就连诸葛风,也收起了刚才对他的鄙视之情。
来人叫了声“好”,手腕刹那间如毒蛇一般扭转,祁老三切了个空,暗道“不好”,来人拇指和食指已经“啪”地扣住了自己的“内关穴”。“内关穴”乃命门所在,岂能轻易让人拿住。祁老三脚上用力,左腿直奔来人下门而去,右手回风舞柳,想挣脱来人的控制。这一腿阴险狠毒,毫无江湖高手的风度,祁老三也顾不上其他许多,哪里想到来人身法犹如鬼魅,右臂如蛆附骨,紧紧拿住了自己的脉门,祁老三浑身顿时没了力气,一条腿软软掉了下来,丝毫动弹不得,这才看清,拿住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长脸削腮,山羊胡、一声华服,一直坐在那里喝茶养神的赵师爷!
赵师爷看着祁老三一脸的惊讶,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淡淡道:“我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偏僻县衙的小吏,但是职责所在,不能不尽力。”语气突然变得严厉:“本月十三,县城李老爷家夜入贼人,全家被杀,死于重手印法,大小姐被人凌辱半夜,到最后被你震断心脉,这都是你祁老三惯熟的作案手法。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要是逃出了本县城,我也奈你不何。我本是侥幸来此,谁想到你果然来参加周老爷的寿诞,也算是你自投罗网了。”
祁老三身体虽然软绵绵动弹不得,开口说话倒是无妨,他急切道:“我——我——”赵师爷冷哼一声截断他道:“你想说自己不是祁老三吗?你想说那案子不是自己做的吗?哼,你一入本县,我手下的捕快就已经盯上了你,只是那时候不知道你的来头而已,你作案那天,他看着你进了李府。只是他官人身份,不敢擅自闯了进去,通知了另外一位兄弟前来照应。你到四更天才出来,他就一直跟着你。本来以你的功夫,这班伙计哪能跟得住你,可叹你狂妄自大,根本没想到这个偏远县城里还会有人注意到你。但是在四方街的时候,他还是跟丢了你。”
祁老三脱身不得,内关穴被死死扣住,浑身内劲无法运集,索性放弃抵抗,倒是越听越镇定,此刻反倒笑了起来:“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黑面神君’是也。你说的事情,我压根不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你凭空捏造而已,你说的伙计,有没有这个人都说不准。再说,就算他看到了有人进入李府,也不能证明是我祁老三。”赵师爷道:“哦?此话怎讲?”祁老三道:“我素来夜间行事都是穿着夜行衣蒙面而行,他即便看见了人,又如何知道是在下?”赵师爷沉吟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假如只凭我那手下的一面之词,的确不能定你的罪,只可惜,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天理昭彰,你万般小心,却也犯下了致命的错误。”祁老三的笑容凝结了片刻,又融化开来,好整以暇地道:“那倒要听你说说,我犯了什么错。不过现下,你既然不能将我定罪,这样扣着我算甚么道理。”诸葛风心道:这祁老三命门被人捉住,还能兀自镇定,讨价还价,用言语拿住对方,实非一般人物。赵师爷笑道:“你说得也有道理。即便放了你又何妨。”把手一松,果然放开祁老三脉门。
祁老三脉门得脱,浑身劲力恢复,他深吸一口气,周身骨节啪啪作响,似连珠炮一般。赵师爷冷冷道:“我劝你最好不好乱动。我刚才拿你,只当你是嫌疑犯,现在你要是想跑,那便是拒捕,我可以将你格杀当堂。你最好动也别动。”他说到最后一句时,右手的拇指、食指和中指看似无心地做了几个动作。祁老三心口一滞,赵师爷看起简单的动作充满玄妙,正好封死了他所有的变化。祁老三黑面透着亮光,髭发须张,只是拿眼瞪着他半晌,忽然像泄了气的皮球,浑身松软,双手也垂了下来。
众多宾客一来还未同周通打过招呼,不好意思直接就走,二来江南武林人士关心盟主的下落问题,有大半仍在留在此地,此时见有热闹可瞧,又纷纷找位置好整以暇,管家周朝中心细如发,早已派家丁准备好了茶水点心和美酒。众人之中,只有周通最为诧异,他与赵师爷熟识多年,从来不知道他竟然身怀绝技!而从他刚才施展的“大悲擒拿手”来看,赵师爷竟然是淮上清风堡绿竹堂“鹰爪王”门下的高手。周通忽然觉得,他对赵师爷其实并不是很了解,之前碍于官府的情面,处处与之周旋,其实并没有太把衙门的人放在眼里,现在蓦然觉得自己实在是老眼昏花。王维扬亦是心内吃惊,这短短半天时间,竟然冒出了两个自己看不出来历的武林高手。
赵师爷道:“祁老三,捉奸拿双,捉贼拿赃,衙门口办案讲的是证据,总要叫你心服口服才对。仵作已经查验过,李府所有的尸体,全身没有任何外伤,只在胸前玉堂穴处有一块紫色的掌印,心脉寸断,这是密宗‘大手印’的伤人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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