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温家(1/2)
灰蒙蒙的视线中,老爷子呷着香茶,依旧是老派贵族的矜贵模样,并没有因为女子为尊就荒颓半分。
温老爷子一身藏青色袍子,儒雅随和,即便是将军迟暮,依旧是优雅从容,
温竹卿挽袖斟茶,自顾自坐了下来,慢悠悠的道,“祖父怎么就看不清,这温家大局已定,是我的就是我的,别人抢也抢不走。”
他闲散品茗,语气轻嘲,“而且秉初是我同胞兄弟,我自然是因为往前种种,对他心生偏见,但血浓于水的东西再怎么也割舍不掉的。您老这种小把戏对我没什么用,年过半百的人了,还不如想想,百年之后埋哪里好!”
他站起身来,身形颀长,随着冬日暖阳的光晕,拂衣而去。
温老爷子一口牙差点咬碎,他们温家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欺师灭祖的东西来!简直是枉为人子。
温家世世代代秉持的都是清流名士,没想到到了这一代却是歪了里子。
他手中的茶盏滚烫,被他砰的一声震碎,七零八落的渣滓,他依旧是怒气难消。
温竹卿出了宋园,吩咐人看好老爷子,温秉初迎了上来,笑着说,“兄长,用完膳再走吧,我让厨房去准备。”
温秉初从来不唤他为正君,而温竹卿也从不在意。
就在温秉初以为兄长会拒绝的时候,温竹卿应下了。
他眸子一亮,面上大喜过望,赶忙让人去准备膳食。
夜风在秋冬相交时,多了几分凌冽,兄弟俩坐在凉亭中用膳。
华庭四方,夜风明明。
苍穹天际,素月分辉,明河共影。
温竹卿看着自己名义上的弟弟,突然就想到了温家人说的,为什么他会成为一个乱臣贼子。
为什么没继承温家人的温良恭俭,君子之风。
他暗暗嗤笑一声,生在簪缨世家,朱门候府,怎么可能会知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也不知道冬日寒风凌冽能冻死人。
他这个同胞兄弟,真是从小顺风顺水,科举连中三元,名师大儒教导,富贵风流窝出来的君子,别怪他对他爱答不理,在嫡母叱责打骂中的温竹卿,还真没办法跟他共情。
温秉初想了想,还是说,“兄长,弟弟听说刘辉的小儿子死了,兄长可希望我做些什么?”
坐在冬日凉风中的青年郎君,玄月眉顶着,语气不咸不淡,“小萝卜头,你还真是天真的很,你怎么帮我?帮我杀人么?”
杀人?
温秉初面色一白,广袖下的手指倏然攥得紧紧的,唇角的笑都凝住了,语调不成样子,滞涩起来,“兄长?”
温竹卿摆了摆手,低声道,“知不知道,你的同胞兄长坏的要命,还想凑近,不要命了!”
在月色荒唐下,温秉初在凉亭下,看着走到月洞门前的郎君,拔高了声音,传到了他耳畔,
“哥,我从未觉得你坏的透顶,我哥三元及第,年少成名,武功冠绝,绝不是世人口中大奸大恶之人。”
温秉初的声色在夜色中,意外清朗。
他的嗓音荡气回肠,独有的少年意气,似乎能荡平所有不公与寒气。
那人脚步顿了顿,走出了府门。
只悠悠然丢下一句,“温秉初,我等着你。”
只有等着你做什么,他没说,可是温秉初明白。
兄长想说,等到他破除万难,等到他荡平天下不公,等到平出于公,公出于道的时候。
他哥,从来就不是奸臣。
酸涩随着晚风,寸寸消弭。
而温竹卿回到了宫里,姜也却是出了宫,海棠迫于正君的压力,还是道,“陛下出宫有事儿,奴婢们也不知。”
温竹卿面容戏谑,直接拆穿了她,“你还真是忠心,去京北大营就去京北大营,有什么不能说的。”
他暗道,姜也还真是来不及去,规整京北大营,一个一个拔除暗桩,算了,由她去。
温家的凉亭中,温秉初给温老爷子加了三层防御,名为护卫,实则监视。
如今天色已晚,他又吩咐了阿越几句话,“明日,把刘辉请到府中来,我有事问他。”
阿越点头,这一日便如此逍遥中过去了。
次日,曙光在金陵城中普照着,姜也冒着晨起的风露和寒霜回到了宫中。
海棠赶紧给她准备好了汤婆子,埋怨一声,“陛下何必亲自去,这朝中能人异士如此之多,主子也不必亲力亲为。”
姜也的身上回温,扫清了满身寒意。
她还是哆嗦了一下,笑着说道,“这宫中哪里安全,这朝中的能人异士授柄于人,朕也不敢用,这等重要的事儿还是得朕亲自来才是。”
她说罢,将怀中的折子放在了案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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