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花儿(2)(1/3)
听虚观的小道士正在打扫着小院,自上次白衣人大闹道观之后,可苦了他,又是砍木成房梁,又是烧窑砖砌墙,忙忙碌碌了好些日子,终于将道观勉强恢复成当初的模样,虽然缝补的痕迹一眼即见,但好歹能挡风遮雨。
劳累的这几日下来,有两事最为让他费解,
一是师父最为珍爱的古树被毁了,竟还是喜笑颜开。要知道,昔年才入门的之时,自己因贪玩爬到了树上折枝为剑,被师父逮了个正着,被罚不准吃饭,整整饿了自己两天,差点没把自己饿死。
二是在自己醒来后,师父告诉他,道观之所以被损毁,全都是因为他,所以这重修的劳作须的他一人完成。
小道士纳闷了,寻思着自己与那白衣人根本毫不相识,怎会与己有关。但师父有命,自己也只得老老实实的修观。不过话说回来,那白衣人真真是英姿飒爽,如天上仙人。
小道士又想到当日情形,不由得神往。
他将笤帚杵在地上,呆呆的望着天空。现下的雀星山阴雾缭绕,并无天光,小道士的眼中恍惚出现了当日的白衣青剑,在云雾里提剑长啸,拔剑刺天。
“禹儿,在发什么呆?还不速速将院子打扫干净。”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的陈禹浑身一颤,他转过头去,却是师父不知何时已经来到院中,站在枯井之前。
“师……师父,徒儿只是……”陈禹欲言却止,想了片刻,终究还是老实的继续扫地,未将心中疑问说出。
风思月笑道:“你可是想知道那日究竟发生了何事?”
陈禹欢喜道:“师父您愿意讲给我听?”
风思月道:“我先问你,你可记得来我道观多少时日了?”
陈禹挠了挠头道:“若是徒儿没有记错,应有十年余八个月又十三天。”
“没错。”风思月指了指石砌的井口,“来,坐这儿。”
“那这院子……”陈禹犹豫道。
“自然是不用扫了。”
“是,师父!”
枯井边上,风思月抚须望井,低声道:“我昔年因有事出观,恰遇渊州患匪之乱,世俗之事虽我无关,但人心本怜,望见无数被屠戮的百姓,不由的无名火起,一怒之下,将那群匪徒杀之,也于废墟中见到了你,你可记得?”
陈禹一听之下,已眼眶泛红。他怎会不记得当年之事,那年他才九岁,父母乃是渊州境内的商贾世家。渊州一地自古多匪,恰逢那年天灾,山匪劫不到通商的车队,渊州的百姓也迫于饥荒,大多流离失所,本是四散的山匪因为生计而聚在了一起,直指渊州城内存有余粮的大户人家。
聚集的山匪势力极大,渊州城内的官兵根本不足以抵挡其攻势,城破人亡。城内所有的人家皆被洗劫一空,泯灭良心的山匪如同野火燎原一般,所过之处,寸粮不余。许是抢红了眼,到后来,杀人的杀人,纵火的纵火,掳女人,夺金银,就连州流城城守,也被那山匪割了头颅,悬挂于城头。
富足的陈家自然不能幸免,年幼的陈禹还在睡梦之中便听见了仆人的哭喊以及山匪的狂笑,他惊恐的醒来,发现卧房的门梁已被烧毁,自己被困于火海之中。他依稀听见母亲大喊他的名字,叫他快逃,还有大姐无助的哭声。
随后房子便坍塌了,浓烈的黑烟熏的他喘不过气来。他昏迷了过去,再醒时已被师父抱在怀中。
陈禹揉着眼睛,点头道:“自然记得。”
风思月道:“之所以提起这段往事,不是想让你难过,而是想让你忘却,你可明白?”
陈禹低头,看着古井里清澈的倒影,“父母之事,怎能忘却……”
风思月摇头道:“为师想让你忘却的不是父母,而是仇恨。”
陈禹道:“仇人已然被师父杀了,禹儿哪里还有什么仇恨可言?”
风思月捡起脚边的砂砾,一颗颗丢入井中,“你的心就如同这口井,井中有水,水便是仇恨,它看不见又看的见,它摸不着又摸的着。你才来观中时,这井水几乎满溢而出,现如今已折了一丈……”
陈禹惊道:“师父,你的意思是这井中水便是我的仇恨?”
风思月点头道:“自然是的。”
陈禹道:“可是师父,徒儿心中并无仇恨啊!”
风思月道:“想想你所做的梦。”
梦?陈禹由的想到自己的所做之梦确实非常诡异。按理说来,梦非真,意所至,一觉至天明,其由千百幻,等到梦归去,不知梦已生。梦中之事,大都一觉醒来便已忘掉,至多再等个三五日,便会忘的一干二净。可自己的梦千篇一律,皆是在那渊州城中,自己手提长剑,一剑一剑将那些山匪给杀个精光。
陈禹问道:“师父,莫不成徒儿的仇恨隐藏于梦中?”
风思月道:“我观逍遥经乃道家至上心法,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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