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心决(1/3)
有寒风凛然,小雪缓降。
这天弃山后山之处有一崖涧,浓雾云绕,各种霜花儿冰柱鳞次栉比布满崖壁,且不论山外风雪几何,这山崖之处,自将风儿化下,雪儿吞没,只留着几丝风与几片雪缓缓飘进深谷。
赏小雪以怡情归处,此地名为观雪崖。
观雪崖上,有一间小屋,经由数十根粗劣的雪松木建制,房顶上铺满干瘪的稻草,稻草上沾满飞雪,褐黄中透有纯白,刹是好看。茅屋木门敞开着,屋头的黄油灯熠熠生辉,微勾出躺在门外的人的影子。
林羿已在地上约莫两个时辰了,但他呼吸绵延悠长,整个健硕的身子也都红润有光,唯一突显寒冷的地方便是睫毛上渐有冰花儿凝结。
傍晚时刻的他本来还在凌绝峰山头上和师兄们一起劈着木柴,如同往常一般准备着晚膳的事宜,哪晓得一向慢性子的师娘匆匆的到来,迫不及待的将他带来这么一个地方。
观雪崖?这不是禁地吗?
还未等他多想,他就被那个自己仅在入门时见过一次的三师祖制住,将他摆在这雪地里,丝毫不能动弹,还是说要给他治病,教他练功。
治病?自己的身体一向好的很,哪有什么病需要治?至于练功?掌门曾亲口对自己说过筋脉封堵,气不能运且不能行,练也就练些把式,连普通的武人都比不上。
林羿现在很是无奈,虽然自己的身体不知为何从来不惧酷热暑寒,但也不至于让自己光着膀子躺在雪里两个多时辰吧,而且现在自己根本不能动,连想闭眼都不上。他只的盯着悬崖边上剔透的冰花,看着其慢慢在风中被消磨。
“你且听好,林羿。”
三师祖的声音?林羿转动着眼珠,看见了灯下的老人。素朴的长衣,老态龙钟的脸庞,身形偏矮,连发髻都邋邋遢遢胡乱盘成。
“你自幼生来便是孤儿,且被妖人所害,每年天礼节前便会身受肉死再生,筋脉重铸之苦,你师父这十七年来为你奔波寻解囚之法不得,想必你也知道。”老者缓缓而谈,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徒孙自……自然知晓。”林羿觉得浑身一轻,知道师祖给自己的禁制已除,但仍旧不动,只是答话。三师祖所说他自然明白的很,自己是孤儿,被师父捡回山门,自己天生怪异,每年都会如同梦魇一般承受仿若将人活活剖解开来再重塑的痛楚。他更是知道,自己的师父唐应龙为寻得药方以救治自己,这些年来,寻遍江山湖海不说,自己四处调皮捣蛋,肆意妄为的性格也一再被其纵容,虽每每相见之时,他总是一副严厉的面孔,但更多的却是对自己的溺爱,自己幼时所见的他英俊的相貌,到如今也因为年年为其四处奔波,多了些许苍老之态。
要知道修道之人,其面若其心,心累则面悴。
“你知晓便好,我这天山十二门虽为你师门,传你法决却不可修之,你这十七年在山上也大多是自己生活,除却你师父师娘与几个同你玩的极好的师兄弟之外,再无任何人照拂,你可曾有怨言?”
“徒孙不敢。”
老者微微笑道,“虽无人教导,但你师娘这些年教你识字,让你读了许多书籍,纵然有时顽皮,但自承苦难如此之多,还能有乐观善良的心性,着实叫人欣喜。”
“三师祖谬赞了,但不知,这……大冬天的,三师祖你要我躺在冰雪之上是为何?虽然徒孙我勤于强身健体,但这一动不动的在冰雪上躺两个多时辰,徒孙就算是铁打的也挨不住啊,”林羿呲牙咧嘴的说着,满脸痛苦。
“胡扯!臭小子,刚夸你两句就胡说八道。”老者一挥衣袖,林羿本是温和的身子突觉一股寒气流遍全身,自头顶流窜至脚踝,整个人都如同冰一般冷透。不等林羿说话,老者连道“臭小子,你且听好,你入我天门十七年,但我天门的‘天冰决’‘寒水决’甚至于你九师祖独修的‘无寂心法’你都修炼不得,或是天道所至,你十一师祖在外偶得一‘心诀’也许于你有用,我要你躺着冰天雪地之中两个时辰便是为了替你洗伐毛皮。”
林羿一听至此,刚想要询问,却又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莫要说话,臭小子。”老者面目凝神屏息,两只枯老的手掌渐生一团蓝光,有无数的星火般的蓝光从老者手掌之中徐徐而落,上千粒,呈万颗,若那漫天繁星皆在这一双手掌之中。
这万千蓝光每一丝碰触到林羿的身体之时,便会有一种阴冷的寒气透遍全身的感觉。
冷,极其的冷,自五脏六腑延伸而出的冷。林羿整个人上身都变成了怪异的淡蓝色,但在这淡蓝色之中,却见的他每一寸皮肤都宛若新生儿一般稚嫩。
“林羿,你定要记好,这心诀不同于世间任何门派的法决与武决,我苦读数日,也只是略知一点皮毛,且关于心诀种种传闻之下,心诀一旦修成,必然不同凡响。所以日后修行途中若遇魔障,你只得全凭一己之力破之,旁人都帮你不得。”老者双掌之中的蓝光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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