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换”工作名额(1/2)
何翼调整了一下情绪，准备去胡同口的国营饭店好好享用一顿晚饭，正当他转身欲行之际，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那是一个身穿蓝色工装的壮硕汉子，约摸五十岁上下，寸头硬朗，一双浓眉炯炯有神，满脸正义凛然之色，赫然是中院的一大爷。在四合院中，三位管事大爷起初肩负的责任并不只是调解邻里间的琐碎事务那么简单。追溯至建国初期，由于户籍制度尚处于起步阶段，为了防止敌特分子混入百姓之中搞破坏，特别是在人口构成复杂的大杂院里，选举管事大爷实则是借鉴古代保甲制度，负责监视院落内外动态，一旦发现可疑人物，立即向上级部门汇报。
随着时间推移，到了六十年代，国内治安稳定，敌特活动几乎消失匿迹，各院的管事大爷渐渐失去了原有的警戒功能，他们的角色逐渐转变为协助管理日常生活的长者。何翼与一大爷对视的瞬间，脑海中浮现出一些原主与一大爷之间不太愉快的经历。
一大爷显然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碰到何翼，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意外和些许尴尬，腮帮子紧绷，略显犹豫后还是叫出了何翼的名字。何翼听闻，面色平静地驻足问道：“一大爷，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一大爷快步走到何翼跟前，确认周围无人之后，压低嗓音道：“昨天跟你提的那个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晚上孙主任要过来，你能不能给个准信儿？”言语中透露出此事似乎有些棘手且急迫。
何翼比一大爷高出小半个头，此时两人面对面站立，何翼自然而然地占据了略微优势的位置。以往的原主虽学习成绩优异，但性格柔弱，面对一大爷时总是表现得格外谦卑，不仅眼神会下意识地避开，就连背部也会微微弓起以示恭敬。然而，今日的情况却有所不同，一大爷敏锐地捕捉到了这种变化。
两人沉默地对视了数秒，何翼语气平淡地回应道：“行不行的，等孙主任来了咱们当面谈吧。”说完，何翼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留下一大爷在原地愣住。
一大爷嘴巴动了动，似乎还想补充些什么，但他最终并未追上前去，只是望着何翼远去的背影，心中满是疑惑与不解。他知道，那个曾经唯唯诺诺的少年，如今已经展现出一种全新的态度和力量。
何翼出了胡同，一路走来，心中不断回味着刚才与一大爷的对话，同时也为原主遭遇的不公感到愤慨。当他来到南锣供销社门前的十字路口，注意到那家看似不起眼却正经国营的饭店时，决定进去填饱肚子，顺便冷静思考对策。
推开饭店大门，厚重的棉门帘掀起后，一股混合着饭菜香气的热浪扑面而来。环顾店内，即使是在晚餐时段，也只有寥寥三桌客人，也是，现在的经济条件和社会背景寻常人家很少有机会下馆子就餐。何翼径直走到靠近炉子的一张桌子前坐下，想要尽可能汲取一点温暖。
一个身型魁梧、面相朴实的服务员疾步走来，大大咧咧地问道：“吃点什么您呐？”何翼抬头看向墙上用毛笔书写的菜单，旁边还贴着一张“严禁呵斥打骂顾客”的标语，心中不免感叹时代的烙印。他迅速地点了一份软溜肉片和满满一大碗米饭。
服务员迅速记下菜品，报出价格，“六毛钱，粮票二两，肉票一两。”何翼付了钱，静待菜肴上桌的同时，思绪又回到了昨晚的一大爷那里。
原来，在原主父亲去世后不久，一大爷私下找到原主，先是温情脉脉地关怀一番，紧接着拐弯抹角地提出要求，希望原主能够放弃进厂接班的机会，把这个宝贵的名额让给轧钢厂一车间孙主任的儿子孙强。原主对此毫无心理准备，震惊之余更是愤慨，因为他从未想过平日里受人尊敬的一大爷，竟会在关键时刻为了别人的利益而出卖他。
一大爷还试图通过各种手段说服原主，声称轧钢厂车间劳动强度大，原主身体虚弱恐怕难以胜任，而孙主任愿意帮他安排一份轻松的街道办工作，只需要坐办公室，无需下车间辛苦劳作。最后，他还含蓄地暗示，如果不答应，即便原主接班进了厂子，也会遭受排挤和打压。
原主本身体质虚弱，加之大病初愈，性格懦弱，一时之间被吓得无所适从，结果因情绪过于激动导致昏厥，醒来后就成了何翼。而何翼不同，他有着前世丰富的社会经验和圆滑的处事之道，对这类事情有着更为深刻的认识。
没过多久，服务员便将热气腾腾的饭菜端上了桌。米饭满满一大碗，白亮晶莹，足够抵得上现今三碗的份量；软溜肉片更是诱人，选用的都是瘦肉，裹着淀粉烹调，口感鲜嫩无比。而在那个时代，人们普遍喜好肥肉，饭店炒菜时往往少用瘦肉。但这道菜搭配的蘑菇、木耳、胡萝卜烹饪得恰到好处，虽调料稍嫌咸了些，但十分下饭。
何翼已是饥肠辘辘，毫不客气地狼吞虎咽起来，很快便解决了大半碗饭，填饱了六七分的饥饿感。接下来，他放缓进食的速度，边吃边深入思考如何应对当前的困境。
原主年纪尚轻，缺乏社会经验，面对孙主任和一大爷的联手胁迫，除了愤怒与无奈，别无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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