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花销月影飞(1/1)
青家告蘖久居，蘖常以杏典为渡，飘忽半载去也。青家见其心性纯朴，志意坚韧，恰如此重爱医术，乃收为门下。
日于高岗，师徒相对而坐，青家曰：“岐黄虽名二，然另有他义，汝可知否？”蘖道：“岐如天之化，黄如地之变，天地变化而终始也。终始有定，万物有成，造哉乎生命也。”青家笑曰：“将闻经旨，醉心从济。再闻其中，非旨而旨，中的为旨也。”复问曰：“变化何如？”蘖曰：“孤生则变，变则不生，不生则灭，是谓病机之道也。孤化不化，唯化以化，化化相生，生生曰息，息息曰循，循而归者，长寿之道也。故而天地不可云变化，变化在其间尔！弟子言毕。”青家撑手相笑曰：“汝可与吾修医也。好心思度，为师先行，汝不暮不可回。”蘖起身礼送之。
夕阳垂下天穹，在那阴雨冥冥中。好似青家博学，料定天时，蘖方感曰：“前人泽露，后知风雨，诚自然也。自然者，正道也。能循正道，幸甚至哉！苟志于欲，恶何幸哉？幸乐祸也。”行先二十步，乃见蓑斗，乃谢师恩。
此后随青家走治，有疑曰：“师父，医不登堂，而不为室，何谓也？”青家告曰：“医者游方，不厌万水千山，只为救人疾苦，自可登堂。因熏为利，图饱私囊，青易黑也，不可登堂。而不为室！清茶暖室，待病来投，拒时不候，林中败杰也。”蘖又问：“师之心者何？”青家道：“救人疾苦，不语来生。但徳一餐可足，一衣可凉暖，余外别求也。”蘖赞曰：“师哉！圣也。弟子愿规衡往之，莫愧后学之贤，以安命本。”青家笑道：“圣何其广大哉！师莫敢也。汝徳悟甚佳，来日成就必定非凡，勿为梢头鸟。”蘖思细语曰：“医道不可为利，天下一切之道皆不可，道也。”青家闻言喜道：“吾已是黄土半加之身，能得汝般弟子，此生无憾也。”蘖礼从之。
临习九载，术得小成，可列士贤也。那日于一棠廊月下水，偶识女子姜怡，谈来舒心，便暮暮约时而面。秋千会影，渐衍情愫，蘖欲告请青家，青家笑曰：“吾已无术可传，又见汝逢意中人，师吾当安心去也。”闻言蘖伤心道：“造化天工，竟由其心，终不由人呀！”青家笑道：“吾于七日夜半子时去，汝随意择地，莫扰于他者。退下吧！数十里乡镇，以后就靠你了。”蘖伏礼乃退。
蘖将心说与姜怡，姜怡怕自己误了蘖的前程，从此失约不见。蘖不知所由，正青家去时至，霎然悲坠。也当为师父打理好一切，藏楚不色。
葬时，难瞒于众，尽千万民人来悼，蘖乃叹：“悼如民束，落又新开！”是夜归门又出，如那曾昵花香处，雨打棠残，阑淋中月，乃吟曰：“
花飞要到尘中去，颦不已、倾眸许。雪润离弦更点炬。世生非世，漫香凝妩，风影摇朱户。
三分寂寞归青土，七尺凉衫撞金鼓。白发还心知砚树。泪池初泛，秋千月步，她在人间顾。”
这中来似有蜜蜜，吾等旁人，何必深知。蘖念逢青家，亦念逢姜怡，今般皆入雨花月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