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1/2)
最近婶婶给她读小学的儿子买了只兔子,听婶婶说是小源他一直吵着要没办法才买的。
小源天天拿婶婶的手机拍小兔子,有点好玩的就往家族群里发,每次他发照片或者视频我都会认认真真地看一遍。兔子很可爱,毛茸茸,白乎乎的,和我小时候养的那只很像。
“卡卡”就是我养的小兔子的名字,其实它原先不叫卡卡,我爸妈养它的时候称它——小白。
是的,就是如此没有新意。
而我,喜欢有新意的名字,世界上有那么多兔子叫小白,我的兔子名字一定要独一无二。
于是我给它换了一个名字“卡卡”。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起这个名,我就觉得它该叫这个。
他们养是因为我弟弟想要,后来弟弟新鲜感过去了卡卡都是由我爸妈来打理。过年的时候他们把卡卡带回老家,说是送给我,那时候卡卡臭臭的,毛也不好看。
我当时上小学三年级,收到一个小动物开心坏了,哪个小女孩不想拥有一个毛茸茸的小兔子呢?
年过完后,爸妈带着弟弟离开家去他们工作的地方。但是那一年我并没有很难过,因为我有了一只独属于我的小兔子陪着我。
卡卡被我翻新了一遍,可爱极了,但兔子的互动性不高,我很少上手抱它,一般都是看着它在院子里蹦来蹦去,有时坐在台阶上一看就是半天。它偶尔蹦到我旁边“临幸”我一下,偶尔蹦去偷吃奶奶种在院子里的蔬菜。要不是有围栏围着,菜估计早被它吃完了。
多么美好的小生命啊!
爷爷用不要的木碗柜给卡卡做了一栋“别墅”,还是上下两层的那种,没有谁家小兔子住得比卡卡豪华吧,爷爷应该也挺喜欢卡卡的,毕竟卡卡那么可爱,那时我是这么想的。
有天早上奶奶和我说我的那只兔子自己跑了,它把碗柜底刨开越狱了……
我当时跑出去找了很久都没找到,爷爷说可能是被谁家捉回去了,我就挨家挨户的问。
幸好,问到了。
当我抱着卡卡从一个大伯家出来的时候我哭了,我不懂卡卡为什么会跑,我明明对它那么好。
我把卡卡紧紧地抱着,松了口气。
……
我对不起卡卡。
卡卡陪了我一年多就去了兔子星球。
我这辈子都忘不了那一天……
2014年2月13号,我奶奶60大寿那一天。
其实前一天晚上的种种迹象表明了第二天的一切,只是我太大意了。
12号晚上,全家人聚在一起讨论着第二天的计划,爸爸妈妈还有叔叔婶婶都回来,他们很重视这次奶奶的寿宴。
明明食材都准备好了,明明有了那么多的肉类,明明知道我很喜欢卡卡。
爷爷在我来时对着我说了一句明天兔子也要上餐桌。
可我,偏偏没信。
我不信帮卡卡做房子、去菜地给卡卡摘蔬菜、看着卡卡慢慢长大的爷爷会把卡卡杀了。
在我看来爷爷他也是喜欢卡卡的。
13号早上我起得很早,可是没爷爷早。
像往常一样去看那懒虫卡。
没了。
我终于慌了。
我去厨房看见了卡卡,不,是四分五裂的卡卡。卡卡的毛明明那么漂亮……现在红彤彤的肉暴露在外面,丑死了。
所有人都很开心,爷爷笑着和我说,他把这兔子后脚跟拿绳子绑住挂在树上,一锄头冲着脑袋挖下去,没死,一直在挣扎,他挖了好几锄头才死。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和我说。
我想哭,想闹,但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不能这样。
早饭没吃,我躲在房间里想卡卡,终于还是哭了,明明我想忍住的。还好没人管我。
中午,客人都来了,我依旧不想出去,爸爸到房间来把我拉出去了,说我真不像话。
坐在餐桌上,我只吃米饭,吃完我就走了,好多肉,我认不出哪个是卡卡,明明买了那么多肉……为什么,为什么要杀卡卡?
晚上,家人又坐在一起,他们说,“荠荠把兔子养得真好,肉很好吃。”
我冷冷地问:“为什么要杀了卡卡?”
“今天什么日子,你这么讲话!”
——卡卡的忌日。
“你这孩子,不就是一只兔子。”
——它是我朋友。
“把嘴闭好了!”
——好。
……
都在说教我呢,卡卡对不起,我不敢给你讨个公道了。
我默默的回了房间。
现在看着群里小源发的照片,我还是会想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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