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启程(2/4)
路上小心。”
——
非下课时间的55路公交车难得宽敞。
于莫坐在靠窗的座位，看着破败的村落被一一抛在身后。她很快就会离开这里，汽车的终点是旅程的起点。
当汽车驶上榕江大桥，她脑中又想起林双木——
耀眼的他站在天地之间，手持风筝的线轮，线的另一端连接着天空种翱翔的螃蟹风筝，笑着告诉于莫，从此以后你再也不是那个放不飞风筝的小孩。
想到这里，于莫的嘴角微微上扬。
接着她脑中浮现出另一幅画面，林双木的赤身裸体之下，是一个陌生女人，女人脸上是得意极了的笑容。
于莫耳畔响起了一声女人的娇喘，画面在这里止住。
她的胃里翻江倒海，扶在窗沿的手掌轻轻蜷缩。
于莫知道自己病了，她彻底失控了。和林双木有关的一切，时常让她感到悲伤、嫉妒、委屈、疼痛，夜深人静时就流眼泪。
最令她自己不能容忍的是，她变得虚伪，不止对别人，对自己更甚！
车窗外，江面金光粼粼，炫目的蓝天上綴着几朵洁白无瑕的云。
“得把自己找回来啊，于莫。”她喃喃自语地念着。
“下一站，金山大学站。”
公交车上的广播用普通话播报了一遍，又用榕城方言播报了一遍。
没有人下车，也没有人上车。
55路继续往前行驶，绕过巍峨大山，直奔闹市，最后在榕城火车站停下。
于莫穿着黑色的棉麻开衫，里面是酒红色的莫代尔背心，单薄的肩上背着长满了彩色口袋的大书包。包比她的身体宽厚，她显得更加娇小了。
她的背挺得笔直，抬头盯着LED题字版上滚动的火车班次，心里没有既定的目的地。
最近的一列车是通往上海，钢筋水泥的大都市不在她的考虑范畴；往下一班车通往兰州，兰州太远了，要坐二十多小时的绿皮火车；再过两小时有一班通往浙江宁波的列车，浙江倒是个好地方，于莫心仪许久的水乡乌镇就在那里。
于莫环顾四周，眼珠子来回搜寻，那张熟悉的面孔没有出现。
她垂下眼帘，自嘲地笑了一笑，然后走到售票处，脱下五颜六色的大书包，从里面取出身份证和钱，递给售票员，买了一张通往宁波的票。
“给我一张和她一样的车票。”
一位身穿灰色运动套装，背着黑色书包的男生，挤到了于莫前面，倚在售票处的桌台前，气喘吁吁地说。
于莫正在把身份证和找回的零钱放回包里，闻声一惊，面露喜色，猛然抬起头来，几乎要高声喊出林双木的名字。
所有一切都将重新开始。
她会拉住林双木的手，答应林双木再也不提过去，答应给他所有自由！只要他们在一起，其他什么都不再重要！
“是你啊……”
于莫咧开的嘴角僵住，喉咙蠕动了一下。
“怎么？你还约了别人吗？”郑一望斜嘴一笑。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于莫收拾好书包，重新背到肩上。
“我有什么不知道？”
郑一望突然收敛了得意的笑容，皱紧眉头，“你真是不要命，没看过社会新闻吗？不知道女孩子一个人外出有多危险？”
于莫扁了扁嘴不再说话，兀自走到候车厅坐下，别过头去，泛红的双眼望着天花板，眼眶里晃动的东西被咽了回去。
郑一望默默坐在她身旁。
七点三十五分，列车准时出发。
——
于莫和郑一望一前一后，漫步在杭州街头，徒步环绕西湖，最后乘上通往乌镇水乡的班车。
那些日日夜夜将于莫压得透不过气的思绪一次也没有来打扰，她让自己尽情地沉浸在陌生的城市里——对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发呆，对着有趣的彩色壁画大笑，和公园里的小朋友一起吹肥皂泡泡。
郑一望平时总东拉西扯说个不停，但是这一路上，他默默无言，像个影子一样，安安静静陪在于莫身边，只时不时偷偷拿起手机，把于莫装进手机摄像头里，他的相册里不知不觉填满了于莫的照片——
于莫从石桥上的斜坡飞奔而下，回过头时脸上笑容灿烂的样子；于莫看到思考者的雕像，突然跳上平行而立的另一块石座上，单膝跪下，一手撑在额前，扮成另一个思考者的模样；于莫拿着相机拍摄远处的亭台楼阁时，乌黑的秀发同她身旁的柳絮一起随风飘起的背影；于莫坐在西湖湖畔长藤椅上休息时，眺望远方……
夕阳西斜，于莫坐在邮筒前的石凳上，认真写着明信片。
她写了好久好久，写了一张又一张，时而微笑，时而悲伤。等到天完全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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