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画中何人欲转头(2/3)
一白。
老头子摸着后脑勺讪讪起身,不满的嘟嚷:“现在女娃子咋都这样娇贵,真是奇了怪了······”二狗子见先生不满,忙趋步上前小声道:“老师,翠花是孙伯母家的小女儿,今天就是好奇想来旁听一下。”
李老头回过神,怜爱地摸摸他的头,佯怒道:“你这孩子,老头我的心眼就这么小?不过你看翠花多活泼!早就听闻孙大婶家的千金古灵精怪,今日见面方知不假呀······”捋了捋颔下三寸长须,老头拍拍二狗子的背:“进去吧,待人来齐就开课了。”
二狗子应声而去。李老头子掐指算算,望向堂内几个活泼乱蹦的身影,喃喃道:“世人只道仙途远,不晓仙人在眼前啊。”
离王家村村口十里处的官道口上,十二个赤膊壮汉架着一顶奢华大轿缓缓前行。不论那万里之外的苗疆独有的贡品楠木轿架和震泽特产与黄金同价的天蚕冰丝,仅是在轿顶熠熠生辉的那颗西域夜明珠便已然价值连城。
轿子后方一国字脸男子骑马紧随其后,男子身材中等,却给人异样的精悍之感。两侧各有一列十人“骑兵”,说是骑兵,也不尽然。这二十人服装迥异,但不约而同地有股子草莽气:不是腰佩斩马刀,就是怀抱三尺剑,更无一人言语。俩个与国子脸男子并排的骑兵更是大气也不敢喘,时不时的瞄一眼中间的男子,生怕惹其不满。
轿子中一名披着黄色绸袍的青年悠然斜卧,剑眉星目,不插发髻,长发如瀑。他随手从一旁的果盘中拣了一颗葡萄放入嘴中细细咀嚼,微眯双眼,不知在想些什么。官道虽然平坦开阔,但以人力抬轿哪能没有起伏?偏偏轿子内稳如泰山,十二名轿夫步伐一致,呼吸共同,浑然一体。哪怕是未曾习武的门外汉也能轻而易举地察觉出这些人端的是一等一的好手。
官道尽头一群身穿官服的人正站立等待。为首的中年胖子着正七品县令官服,一副书生模样,却伸长了脖子向官道张望,活像只千年老王八。好在此时阳光还算明媚讨喜,他身后的一众县吏也都肃容伫立,静静等待。
胖子终于望穿秋水等到郎君,待轿子临近,忙推金山倒玉柱跪拜在地,中气十足的声音毫不掩饰地充满谄媚:“雍州崆峒县县令唐月班恭迎齐王殿下!”一众县吏纷纷叩首,行礼声响彻云霄:“下官见过齐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俩列骑兵与轿子缓缓停下,左首护卫纵马后撤,向轿子抱拳轻声道:“殿下,崆峒县令前来接驾,您看······”
轿中人久久不语。
跪在地上的唐月班两股战战,冷汗直流。当今圣上的第十四子齐王李彬将亲自前往崆峒山寻仙的公文早就由吏部经驿站快马加鞭地送到县衙了。公文上说:“一切从简,不得害民”,但唐月班九年的官场经验告诉他,那都是放屁!自己由九年前的一个二甲同进士出身的穷酸儒生到现如今端坐崆峒县头把交椅的县太爷,靠的的不是身上养出的几斤肥肉,而是九年来头破血流的摸爬滚打。
此次接驾地点原本定在王家村村口,但唐月班为了表现诚意和礼数,力排众议,带着一群八九品乃至不入流的小吏硬生生走了十多里路提前接地方上,做个驾。一来此地由官道转山路,车马难进,想必齐王必要步行,自己也好在旁搭话;二来此处人烟稀少,不比王家村人杂眼多,刚好适合自己表露忠心,他唐月班区区一个七品县令,朝中无人,哪怕有清廉的官望名声和不斐的政绩,想往上爬一步也是难若登天。官字两张口,全靠一张嘴。京城下来的说你是清官,那你自打在娘胎里就两袖清风;说你贪墨了银子,嘿嘿,谁没干过呢?但要升迁?那可就对不住了。至于政绩,吏部侍郎给你多添一笔,那便是“优”;少画一点,就变成“劣”了。笔走龙蛇,就算你是魏征在世,也要老老实实的在地方上做个糊涂县令。
至于天下皆知的储君之争,就不是唐月班能操心的事了。崆峒这穷乡僻壤一年到头鸟都飞不来几只更别提京官了。上回好不容易来了位散骑常侍,结果唐月班官服都穿好了,准备给常侍大人献殷勤,还没出门,就收到他横死王家村的急报。这次好不容易来了位齐王,唐月班铁了心要抱紧这根大腿。纵然日后齐王夺嫡失败,新帝践祚,清算齐王派系的大臣,那也比一辈子窝在这儿当一个芝麻县令来得强!但是齐王这么久不说话,莫非我这马屁真拍到马腿上了?唐月班战战兢兢,一瞬间心思千回百转,料峭春日,汗流浃背。
“唐县令有心了,都起来吧。”轿中人终于开口,声音不温不冷。
“谢齐王殿下。”唐月班连忙从地上爬起,抬起袖口擦了擦脑门的汗。
“本王此次奉命出京,想必唐大人也知是为了何事。你既为此地的父母官,且来告诉本王这崆峒山中是否有仙啊?”
“这······”唐月班低头思索,脸上的肥肉微微颤动着。
“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唐月班咬咬牙,躬身道:“回齐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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