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晏三郎(1/2)
四周寂寥无人。美人无声垂泪,神色悲悯。
雪芽与玉露只年长林嗣音几岁,自幼时便陪伴左右,无人比她们更清楚林嗣音的艰辛。
被接回林家,本以为是美好的新生活,熟料却是噩梦的开始。
宴会上群狼环伺,她们当然看在眼里。可林嗣音一个体弱多病、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又如何反抗?
玉露话少却聪颖,当即撩衣裙跪下,“奴婢愿服侍娘子左右。”
她本是流民,被人牙子卖到道观做寺观户,做些杂活。随道人学了些医理知识,有时会上山采药,换些铜钱。一次遇上大雨,山路难行,她不慎从山上滚落,若不是遇到林嗣音,早已成了山中亡魂。
“奴婢也愿意追随娘子。”雪芽早就为林嗣音打抱不平,亦要跪下,林嗣音握住二人手腕,缓缓将二人扶起。
有心人正在等她露面,她不可能回到宴会,陷入前世一样的境地。开弓没有回头箭,她是死过一次的人,早已没有什么值得留恋,既然前后都是绝路,那就孤注一掷,去赌一把那万分之一的可能。
“上山,”林嗣音的语气柔弱却坚定,“去紫清观。”
……
“郎君。”
四面昏暗,厚厚的帘子遮住仅有光亮。年轻的郎君倚着床榻,清隽的轮廓隐约可见。
修长的手指紧攥成拳,手背上青筋根根分明,似是在忍耐着什么。
黑衣侍从加快了语速,一桩桩一件件汇报:
“淮阳公主清了场,在山下安插了许多守卫,防止您离开。不过,她好像看上了新的郎君,是那林家大郎,主动闯入公主房中,还脱了衣物,山庄那边正闹得厉害。”
林家大郎?年轻郎君慢慢地想,哦,是林钰,出身豫州,祖籍广陵林氏,最近颇受汝南王器重。
“我们已经引开了许多不相干的人。线人方才传了情报,在淮阳公主的住处,发现了用鲜卑语写成的文书。”
视线愈发模糊,侍从的声音都变弱许多。晏洵眸色冷锐暗沉,脸上不见异样,淡嗯一声,“继续查。”
侍从有些担忧,“郎君,您的身体……”
“不必管我,”晏洵嗓音淡淡,“你随他们一起,趁乱继续搜寻山庄。”
侍从心知这种时候,晏洵不喜任何人出现在他感知之中。他并未多言,恭敬称是,消失在房中。
周围愈发安静,晏洵阖上眼眸。
先帝开国以来,大肆分封宗室、功勋,又纵容他们挥霍。先帝去世后,幼主即位,年少而不知事,这些王侯愈发无法掌控。京城洛阳尚且如此,地方更加肆无忌惮,养出一个暴虐无度的汝南王,一个荒..淫..无..道的淮阳公主。
晏洵心知肚明,今日这场宴会,是为他而设的局。淮阳公主的伎俩愚蠢拙劣,她准备的那些东西,对他并无效果,应邀来紫清山,是因为淮阳公主的山庄中,藏着他想找的线索。
只是出现了一些意外。
五感渐渐失去,一阵一阵绞痛从心口上涌。晏洵低喘着气,手指用力掐住虎口,试图用这样的方式转移注意力。
上一次毒发是多久?一个月前。去年一整年,毒只发作了四次,今年才过几月,毒发的频率已经高到骇人……
一次比一次漫长,一次比一次难以忍耐。
指缝溢出鲜血,晏洵闷哼一声,旋即握拳砸向墙壁。指骨撞进厚墙,如此仍然无法缓解疼痛,汗珠沿着鬓角滴落,划过起伏的喉结。
门被推开了。
年轻郎君的身体一瞬间紧绷到极致,紧眯的眼眸阴冷萧森,杀意掠过他的黑眸。
如今的晏氏以儒家标榜,养出的郎君皆是清风朗月的士大夫,人们也逐渐忘记晏氏曾以武立家,祖上三代都是赫赫有名的将领。
这里是紫清观,而非淮阳公主的山庄。宾客都在山庄里,为何会有人来到此处?
脚步声轻缓,有婢女在说话:“娘子,您没事吧?”
娘子?谁家的女郎?
“有点头晕,”林嗣音的嗓音低而软,“我无事,躺会儿便好,你们到外面等我。”
婢女齐齐称是,门被小心掩上,一丝微弱的光照了进来,勾勒出少女窈窕身姿。玉颈修长,纤腰盈盈,步伐有些踉跄,身姿摇晃,似是晕得厉害,她无知无觉,缓慢朝床帐挪动。
越往里走,周围便愈发漆黑,静得连呼吸声都听不见。她扶着床榻,慢慢地坐下来,丝绸般的乌发垂落在肩。缓了一阵,撑着床躺下,却忽地瞪大了美眸:“谁……呜……”
躺下的刹那,晏洵扣住她腰身,反将她按在床榻。
她眼中惊骇,惊呼声吞没在唇中,眼尾泛着水雾,不知是惊是惧,还有对自己身在何处的茫然。而晏洵的状态亦好不到哪去,擒住她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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