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梅君(1/2)
早上实属清冷,一如梅花。
月顾之一揽玉帘,满室的梅花香。
彷如一入幽僻之境。
只见门口、桌上、床前,都是各色的瓷瓶梅花。
她将点心放在福禄桌上,满室的梅花香气,令她有些晕头转向。
忍不住再往里走,原是宝儿在给沈梅君梳头,隔着帘子,像是隔着朦胧的时光。
“小姐,你的头发可真是顺遂乌黑,我瞧了,哪个姑娘都比不过你的头发。”宝儿骄傲的说。
沈梅君长袖遮面,轻轻一笑:“就你会说,赶明儿啊,也到你出嫁的时候了,我一定让我爹爹,给你许配个好人家。”
宝儿开心的嬉笑,“我可不嫁,我要一辈子陪着小姐。”
沈梅君怔住,她似乎没有想到,一个下人,竟也会这般喜欢她。
而宝儿不知道的是,她心心念念的小姐,却是她死期的阎罗。
沈梅君有时也会思虑,她是不是一个心如蛇蝎的人。
可她想了很久,她始终也无法忘记自己的母亲,在一尺白绫面前,对自己的忠告。
“梅君,这个世界,爱,只是一件虚无缥缈的东西,你要体会剜心之痛,你就爱。”
母亲枯如朽木,苍白的嘴唇继续开口:“梅君,世上最不会背叛你的,就是权力和金钱,你要记住我死去的样子,这就是你沉迷于爱的下场。”
“娘——!”她边哭边求自己的母亲,求求她不要去死,求求她不要抛下自己。
可是等待她的,就是母亲可怖的脸,以及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那夜,格外漫长。
这是她及笄前的一夜。
母亲以这样的方式,告诉她,这一生都不要渴求虚无缥缈的爱。
权力和金钱,才是世上最美妙的礼物。
她强撑着精神,行完及笄礼。
一脸厚重的妆容,眼角的那颗泪痣,令她勾魂又冷冽。
来了好些子弟,若谷和月山都来观礼。
一个不大的礼观里,挤得人山人海。
礼毕后,她躲在房内,痛哭失声,几天几夜都未吃未喝。
她的童年,就这样结束了。
她的母亲,长公主的堂妹,锦瑟夫人——以自己的死去,来终结她那美好的童年。
事已至此,人已无法回魂。
可梅君那美好的少女时代,却是得天独厚的。
她生于当朝太傅沈莫子和锦瑟夫人的结合。
拥有倾国的容貌,满腹的才华。
这样的天之骄女,未来无限可期。
可是,她的母亲,时常忧虑,时而暴躁。
梅君时常担忧她的母亲,从小就学会了察言观色,体恤人心。
以至于,她最喜欢冬天和初春,因为梅花尚好,清冷可观。
一如她那,美丽又寂寞的母亲。
父亲沈莫子,最钟意她沈梅君,可是,他最爱的人,却是他的外室冷氏。
她曾遥遥看过一眼,冷氏挽着她的父亲,娇笑可爱,知冷知热。
男人似乎都爱这样的温柔,不似她忧虑冷清的母亲。
她心底的恨,化成一股无奈。
化成了对月山的捉弄。
她是太傅学堂上,唯一的女弟子,也是未来权贵的正妻。
太傅嫡女,谁人不爱。
梅君最喜欢捉弄月山,时常在他的背后贴小人,时常哄骗他。
可是月山,心甘情愿,他似乎爱极了梅君的特别。
梅君的那股忧愁,似是雨天的巷口,那般诗意。
而若谷,则温润如玉,没有月山那般少年心性。
温柔的若谷,时常给梅君带来民间的小玩意,他自称自己是“少年鲁班”,他说天下的巧物,都逃不过自己的慧眼。
一日初春,若谷拉着她来到学堂院中,那时快傍晚,天色冷清。
若谷的侍从,阿钟,抬来了一个大玩意,是一个木头和纸糊的飞鸟,中间可坐一人。
梅君好奇地问:“若谷,这又是什么新奇玩意?”
若谷骄傲的微微一笑,轻抬手肘,“这是飞鸟,民间巧匠做的,我得试试是不是真的能飞。”
梅君惊讶的看着,若谷在阿钟的帮助下,爬上了屋顶。
只见,在梅君的惊吓中,若谷对着梅君喊道:“梅君,我会飞了,我要带你一起飞——”
“碰!”的一声,人和物都摔碎,还好人只摔断了腿。
若谷在房内养病,阿钟跪在厅堂,打了二十板子。
梅君的信鸽时常飞来若谷的窗前,写的都是一些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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