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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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熙攘攘的街道人声鼎沸似在欢迎一位盛大的人物,这声音令蔺初昙不忍朝窗底下望去。一支浩瀚不见尾的军队正不疾不徐的排列整齐御马前进在街中央,因场面过于肃穆且繁重人们站在了一旁形成路障,更有者趴在窗边探身观望。
“五皇子~”下边的少男少女们欢呼着陈弭,喜洋洋的声音令人愉悦。
一如初见那般俊美绝伦,脸若精工雕刻,散发着太阳般的温暖。陈弭透着温柔之笑招收面向民众,多情的桃花眼简直要将他人的魂给摄了去,如深潭一般不小心就会沦陷。倒也打破了之前的“虬髯大汉”形象。
蔺初昙看到他近在咫尺是如此的激动一颗心随时都可能蹦出来,却不再敢像从前那般唤他,她与他之间隔着不可诉说的距离,如水中月幻中梦可望而不可即。想到这里她强忍悲伤转身欲离去,只看一道黑影没过视线剧烈的疼痛遍袭全身,在恍然中看到两道人影潜入房内行窃随后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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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找不到蔺初昙后宫里登时像乱了手脚般局促,陛下的暴怒大发雷霆使两名多嘴的宫人掉了脑袋的惨案仍让大家历历在目。如今宫中再无人敢提起那位前朝公主,关于她的言论统统封锁在这宫檐之下,只怕有朝一日她的归来才肯让这一场血腥之灾消除。
“最后她是说去了何处?”
陈喻在忽明忽暗的烛光下看不清脸,冷峻的面庞似冷兵器般含着杀气,挺立着的鼻梁如同一条黑白分明的界限露在光亮处的是绝情而无人能看清处是悲伤。这冷漠的语气如利剑一般问倒了春晓,此刻她真真觉着陛下很可怕,她很怕说错了一个字就会掉脑袋。
“启禀陛下,奴不知。”
说这一句的时候春晓声音颤颤的,目光只敢聚拢在那双黄云龙靴上。紧张的气氛浓烈到了极致,就连呼吸声都被无限放大。
“退下吧。”陈喻无奈道。
春晓收到指令一股脑的就朝后退去,生怕走慢了陛下就回心转意不放她走了。走至殿门时,迎面押来了一位年过半百的年寿之人,春晓好奇的看了一眼便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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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蔺初昙醒时已不知何时,脖颈处一阵酸疼令她“呲”了一声。依旧还在客栈,只是身上带的银两全被劫走了。她心中暗喊冤,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刚从地上爬起来,小二走到门口压高了嗓门道:“客人今日可否还要在小店续住?”
蔺初昙本也是要走的,但盘算的不是今日。如今被人洗劫一空殊不知接下来还会遇到何种恐怖之事,想想都令人感到后怕。她在这陌生的城中无依无靠如同浮萍般,还敢奢望有谁能同情她的遭遇呢?而如今她能唯一想到的也只有那曾许下信誓旦旦的少年。
“这该如何是好…”她踌躇道,本不想再度与宫中之人再有任何交集奈何此时钱财两空可谓大悲!没了钱财就凭她那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架势只怕是乞讨都要惹人嫌。
“就最后一次。”蔺初昙下定决心走出房门向店小二打听了五皇子的去处,得知今夜恰逢在县官大人的府中安顿下了。她请小二带她过去,看她的样貌清秀柔弱虽有些银两倒也不像是认识权贵的模样,小二本是不愿答应的,未想蔺初昙竟承诺若是到地便允他银两,这一来二去小二就在动摇中领着去了。
“诺,到了。”
小二指了指俩人面前的漆红大门,期盼的望着蔺初昙,她想也不用想就知道小二再想什么。
“等着。”蔺初昙欲扣门栓不知何故手里的动作却停下了,心中百感交集密密麻麻如同大雨般倾盆,如今又以何种姿态面见故人?
“敲啊!”小二像看热闹般的催促着。蔺初昙不耐烦的瞅了他一眼,本着莫大的决心扣了几下门。一串急促的脚步声从内里传来,首先看到的是一个胡子拉碴的小厮瞪着不满鄙夷的眼睛看着蔺初昙,脸上写满了:“何种鄙人”的宣泄,口气里是满不在乎:“你这蛮人大晚上的来县太爷府上作甚?看是活腻了不是,想进牢里。”
听了这些店小二急了去,一言不合的怼起来:“蛮人?我看你才是蛮人!这可是你们家县太爷的贵客!五爷的故交你…”
蔺初昙示意他不必再说下去,小厮这才注意到此人腰间挂着宫中才能制作的官佩,收回原本不屑的态度转而变成一种趋炎附势的卑弓姿态,“敢问公子贵名,小的即刻禀报。”
“单字,昙。”如幽幽兰花般的口吻使小厮将信就信的退了回去,留一扇半掩之门供蔺初昙等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