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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1/2)

2024-03-18 作者: 旖淮

十七(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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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月华宫。

陈喻负手立于窗前,若有所思。凝眸处可见淡淡忧伤,支离破碎般的眉宇伴随着夜晚清冷的风,令人神伤。抛去了昔日高高在上、睥睨众生的威严之态,卸下了重重防备后,在月华宫觅得片刻温柔。所念之人不知所踪,月华宫却尚留故人气息。还是没有她的消息,她究竟去了何处?离开了他的护佑,会受人欺压吗?陈喻就这样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但终究还是无法明白这其中所有。莫非这就是宿命?他叹息。

明黄衣摆,龙游凤翔纹,锦绣玄靴。一生征战无数的陈令夫,乃是年幼时陈喻最为崇拜的父王。是父王教会他“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狡兔死,走狗烹”等诸多道理。曾在战场上见识过他的狠戾与阴沉,杀伐与果断,在陈喻眼中父王一直都是“神”一般的存在。

无际如碧水般的天空下,陈令夫亲来到学堂检阅各位皇子的读书用功程度。那时的陈喻欣喜不已,因为实在是很久都没见过父王了,记忆中的他总是在外征战。当然了,不仅仅是他,其他皇子也都开心不已。而陈喻向来刻苦勤奋,能文能武,在众多皇子中出类拔萃。所以他坚信,父王看到他的那一刻一定是刮目相看、喜爱有加的。

终于,陈喻等到了父王。轮到他被检查时无论是古文还是兵法,他都能倒背如流。他的射箭精准无误,小小年纪就兵法了得,父王脸上的笑容,是对他能力的肯定与赞许。

忽而,一只斑点疯狗不知从何处窜了出来,见人就咬,皇子们被吓得四处逃窜惊声尖叫时,唯有陈喻镇定自若。小小年纪的他举起弓箭拉开弓弦,箭羽破风之声划过陈弥,精准无误的便中疯狗命门,一命呜呼。余惊未了,又听得一阵狗吠,“嘤嘤”之声,似是幼犬。陈喻警惕的朝声音望去,确在陈弥怀中。

“五弟小心!”陈喻道,将手中的弓瞄准幼犬。

“二哥不要!此犬是无辜的。”陈弥制止他,忙将幼犬放至身后,尽力避免受到陈喻恶鬼般的弓箭。

而父王并无做声,陈喻知晓,这也是检验他们的一环。所以,按心中所想去做方能证明自己,证明谁才更有能力坐拥太子之位。陈喻不顾陈弥的阻拦,几个快步,一招制“敌”。

尚未学全狗吠的幼犬,就那样不声不息的惨死在皇宫之中。

“斩草需除根。”陈喻冷冷道。他阴鸷的脸庞全不似十二三岁的少年,仿若手握生杀大权的王者。无情冷血由内而外的散发。年少的陈弥兴许是被哥哥的冷漠吓到,无力的跌坐在地上,可是幼犬确实是无辜的……为何?为何要将它杀去。

月华宫依旧寂静,如今月光正无情的肆意铺盖在陈喻玄袍之上,孤独的凄凉之感不由让身旁的宫人们倒吸一口凉气。

“父王,何为正道?”他自言自语。

一道人影站在陈喻后方,他敏觉的摸向腰间佩剑。从前随父王去边关作战的那几年,便养成了这般何时何地都极为警惕的习惯。

那人倏尔跪在地上,道:“陛下,有消息了。”

“说。”陈喻的手使人不觉中又离开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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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中要地乃是关乎国家威望之地,在士兵眼中五殿下与王妃相聚固然温馨,但免不了有嫌碎语。一届女辈,身子娇弱,哪经得起这风吹日晒、居无定所的日子?五殿下将她待在身边岂不是背了一个“包袱”,还如何作战……等等七零八碎之语,蔺初昙都曾听到过。

那日重逢之后她就决定跟在陈弥身边,终究还是给他招来了不必要的闲言碎语,陈弥公务繁忙相必也没有多余的心思来管这些琐事。蔺初昙也只能当做听听了罢,并未做出应答。毕竟如若此时她离开又能去哪里,她已经没有家了,此番逃离时她便已经决定听天由命。跟随陈弥若不幸在战乱中死去,蔺初昙也不惧,算是实现了心目中的坦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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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皇城信报。”

陈弥正伏案观看地图,面前的油灯之火伴随着士兵开帘的动作虚晃了一番。陈弥接过信报,熟稔的拆开封层,将信内书字观看完后,一抹忧愁转瞬即逝般的在他脸上划过。

前来送信的士兵看出了端倪,询问道:“殿下?”

“无碍。”

刹那间陈弥又恢复了平日那般沉静,双指行云流水般的夹住信件,悬于油灯火光之上。伴随着纸张“滋滋啦啦”的声响,一阵子的功夫书信便在士兵眼前化为灰烬,落入地面成为尘土。

但,殿下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天色渐晚,月色将至。

如墨一般的黑攀爬至这空白的幕布,不知何时浓密的云遮盖了天空之眼,蒙上一层不必要的灰暗。

皇城,要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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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刻启程至栖凤,这是陈弥下达的命令。

栖凤乃旧时陈国与蔺国的交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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