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有约（二）(1/2)
赵伏波沉思一会儿，又向该校尉大声说道：“请将军【注】转告长官，我们跋涉千里，好不容易逃脱大难，现在已是人困马乏，连果腹的干粮都已耗尽。如果再转徙他地，我等半路或已成为饿殍。请长官酌情收留我们，我们还能为守卫襄阳城尽一份力。如若长官不放心，可以先将我们集中收留在一个地方，核实身份之后再留用或允许继续南迁。”城下百姓和士兵均连连点头或附和。
城上校尉沉吟了一会儿，回头望了一眼，随后城楼上出现一文官装扮的长官。那校尉说道：“这是我们刺史张大人，你们的去留一切听从张大人的安排。”
张大人乃荆州刺史张长肱，他伸头向城下巡视了一番，突然看到陈长岳及其座下玉狮子，眼睛一亮。侧头跟校尉耳语几句后，校尉大声说道：“刺史有令，我们同为大周子民，当同舟共济，刺史大人怜爱诸位军民，答应让大家入城。但大人身为一方长官，有守土安邦的职责，为防范细作混入襄阳城，我们一定要对所有进城的人进行必要的检查，并先做统一安置。在核实身份之前，大家所有马匹和兵器都要全部交给我们统一保管。”
陈长岳和赵伏波对视了一眼，觉得虽然此方案大致可行，但总有些不妥之处，对方似别有用心。
正在为难之时，顾柳氏从人群后面走上前来，对陈赵二人行礼后，道：“两位恩公，我跟刺史大人说两句，以解眼前之困。”便抬头大声说道：“张大人安好！妾身是京师中书侍郎顾雍和之妻……”张长肱颇为惊讶地“哦～”了一声。
顾柳氏继续道：“家兄乃平南将军柳至武，烦请大人许我与家兄见面，述说情形，验明身份。”
张长肱更感意外，连忙行礼道：“失礼失礼！柳将军正在校场练兵，我这就差人把柳将军请来，请夫人稍候。”
众人之前只觉得顾柳氏气质不凡，非一般女子可比，料想侍郎大人家眷自当雍容，却皆未料到顾夫人还有如此显赫的家境，大为吃惊。陈赵二人先后下马，站立陪同，未敢失礼，其他军士也纷纷下马立于三人身后，顾柳氏转身招手把锦娘也叫到了身前。
一顿饭的工夫，有一将领现身城头，探身往下望，大呼：“是小妹吗？我是大哥至武。”顾柳氏高喊：“大哥，大哥！我是惠娘，我是惠娘啊！”
城头将领正是平南将军荆襄都督柳至武，见城下女子正是小妹惠娘，大喜。吩咐身边亲兵：“快快打开城门！”
城门打开后，一队军士簇拥着身材魁伟的柳至武快步走了出来。顾柳氏迎面走向兄长，两人执手泪眼。
柳至武不无感慨地说：“听军情来报，京师数日前沦陷，城内一片火海，从皇上到平民都遭到北胡兵杀戮。想到小妹一家在京师，生死未卜，我是忧心如焚，夜不能寐。上天垂怜，让我们兄妹在襄阳团圆。诶～，妹夫呢？……”
还未等柳至武说完，顾柳氏已是泣不成声，哭道：“大哥！雍和他在逃亡路上为了掩护我们，被北胡兵杀死了……”说完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放声大哭，哭得撕心裂肺。这一哭声瞬间唤起了逃难百姓的痛楚之情，城下一片哭泣之声，哭得大家心中无不凄然。
柳至武愤然拔出佩剑，一剑将旁边的拒马桩劈成两段，道：“夷狄之邦敢侵我大周领土，杀我大周皇室官吏和子民，我们与他们不共戴天。有朝一日，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说完拍着顾柳氏的肩头安慰她：“小妹节哀，大哥一定多多杀敌，为你们为受难的百姓报仇雪恨。你要保重身体，母亲对你甚是挂念，正在吃斋念佛，天天祈求佛祖保你平安呢。我们这就去见母亲。”
顾柳氏平息了情绪，抹了眼泪。招手把锦娘叫来与舅舅相认。随后拉着柳至武走到陈长岳和赵伏波面前，向柳至武介绍二人：“大哥。这位是禁军校尉赵伏波赵将军，一路上他对我们母女多有关照，救我于危难。”柳至武拱手行礼道谢，赵伏波回礼表示义之所至必为之，不必挂怀。
顾柳氏再向大哥介绍陈长岳，道：“这位是陈长岳陈公子，前日在一山谷我们被北胡兵追杀，我和锦娘差一点被两个禽兽凌辱，在最危急的时候，是陈恩公如天神降临，杀死了贼兵，解救了我们母女。若不是陈恩公，我们兄妹此刻已是天人永隔了。”
陈长岳昨日已穿上大周军士铠甲，戎装在身更显英霸之气，柳至武一见便觉此人超凡脱俗，甚是喜爱亲近，紧握陈长岳之手连声感谢。
顾柳氏又道：“我还听军士们说陈恩公在山谷混战时救了赵校尉，并杀死了北胡先锋将伏尔塔。”
柳至武这下更是震惊，赞道：“伏尔塔乃漠北名将，骁勇异常，人称‘巨兽将军’。陈公子竟然有如此身手，将来定能再次为国建功！”
陈长岳自忖道：如果不以暗器伤他，我未必能杀掉他。尤其是长兵器和马术我并不擅长，若真与他拼杀，谁胜谁负，难以预料。谦言道：“在下侥幸除掉贼兵首领，惭愧惭愧。将军言重了，小子实在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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