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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茶话雨 (1/2)

2024-02-16 作者: 筱雨柒

闲茶话雨(1/2)

作者:筱月华

昏沉沉从梦中醒来,尚未拉开窗帘,就听得点滴檐上雨——不是那种续续的落雨声,而是雨水积攒汇聚成一滴又一滴,沉着又顿挫地落下,敲击在大理石的窗沿上、不锈钢的脸盆里、还有绿盈盈的蕉叶上,像香烟缭绕的庙宇里幽幽缓缓的木鱼声。

或许也是久居江南者的敏感,听到这点滴之声,我就暗想:原来,如此。不知夏去几多时?是的,立秋虽然早已过去,但我真正意识到秋天来了,是通过连日的雨。

记得一句诗:“连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觉夏深。”春夏的交接仪式,是江南冗长的梅雨季;而秋天到来的消息,也是雨带来的——那阴冷连绵与木鱼般的点滴声,是秋雨的标志。夏天自然也有雨,但夏天的雨并不是这般。

很快屋檐上便有稠密的水帘倾泻而下,平地聚溪流,奔腾着冲过慌忙行人的脚踝,冲向下水道,到处都是踩水声,水流声,落雨声,混杂进暴雨的鼓点里。夏天的雨那样吓人,但他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霎时间阴云密布,又霎时间晴空万里。太阳纵情释放光与热,一场大暴雨就此连一丁点潮湿的痕迹也留不下。

当然台风过境的几日间,会有好几场大雨,大雨之间虽然有热情不减的艳阳,但大风仍充当着下一场雨的序曲,似乎永远不会停歇。但雨会停歇,风会停歇,而那个被很多人当成青春代名词的夏天,也会停歇。那青春呢?也像夏天与夏天的雨一样,匆匆地就结束了吗?青春和夏天有什么共同点?我们身处其中时,一边谩骂一边享受,热烈得似乎永远不会结束,却又在我们不注意时快速消逝——好像淋过一场大雨的感觉。

今年我也白痴兮兮地去淋了一趟夏天台风里的雨。“烟花”过境那几天,我与梓霖见了一面——她与朋友打剧本杀缺人。我尽心尽力的诠释着替补玩伴的身份,游戏结束,她与朋友去看电影,我回家。

分道扬镳后我突然收起伞,迎接夏天的雨——每一滴雨都全力演绎着一滴雨,在接触我皮肤的那一刻像小烟花般绽开,清凉凉的。衣服头发在几秒内被打湿,无力地黏在皮肤上。

淋一场夏天的雨,大概就像淋浴。我突然想起,我开始喜欢上淋雨,就是从认识梓霖开始。某个大雨天的晚自习课间,所有人都待在教室里,我却在湿地边的遮阳伞下找到她。她一个人,戴着卫衣帽子,手插在口袋里,一个人坐在那里。是在听雨吗?我没问她。只是与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那时我以为她有心事。

很久以后才发现她只是一个爱淋雨的傻子。我也成了一个爱淋雨的傻子。有许多次,我们淋着雨同行,淋着雨淌水,淋着雨奔跑;也有很多次,我们淋着雨牵手,淋着雨拥抱;还有很多次,我们淋着雨回忆过去淋雨的事情,而这也成了往后淋雨的回忆。最近听说了一个传说:伍子胥建成阖闾大城(也就是苏州城)后,天降大雨,遭逢水灾,再难堵住。伍子胥便下令打开所有水城门,谁知大水沿着纵横的河道穿城而过,姑苏城毫发无伤。虽不知真假,但我喜欢这个传说:堵不如疏、分化离间——中国传统的智慧与化劲儿体现得淋漓尽致。

记忆如夏雨,只可惜,我并非苏州城。过往一点一滴,在而今的雨中又汇集洪水,浩浩汤汤,我做不到在其中开而纳之,更不可能毫发无伤。那日我回到家,雨水浸透衣衫,伤感浸透回忆,溢出脑海。衣衫都干了,却仍未缓过神来。

当晚写了一通文字,发到相册里,好像写作就是把湿透的神经搅干,伤怀滴撒到纸上,便不再留在脑海里。写完、发完,一切便当作无用的回忆与伤怀的结尾。青春?回忆?不过是夏天的雨,在生活的某一刻突然袭来又匆匆离去。

有时候我会想,我的上一辈、再上一辈、那些路上行色匆匆者、风尘仆仆者、疲于奔命者,是否也会在某一刻突然被记忆中的大雨淋湿了神经?又或者,被生活榨干了水分的心,早已泵不出一点夏雨般的情绪来?

第二天,路译笛给我分享了一首歌。是彩虹合唱团的《夏天的梦是什么颜色呢?》。他看了我的文字,又和我说起那句常被人念叨的“夏天结束了”——他觉得我最后写的那句“bless bless”,大概与他所谓的“夏天结束了”有相近之意。

“bless bless”是冰岛语中再见的意思。也是我每篇日记的结尾。两句话究竟是否是一种心境,我尚未弄清楚。夏天便结束了。

立秋后几天,开始下雨。在我心里,夏天是在这雨中宣告结束的。秋雨不是夏雨。这是某天起床时我突然意识到的。连着几日阴沉又清凉的天,见不着太阳。

秋雨就这样无声无息,却又无止无休地下着,没有雷声,也没有风声,甚至没有雨滴的敲击声。

只在屋檐上,积累许久的雨水,汇成一大滴一大滴,滴落下来。无论雨停雨落,这点滴声永远不紧不慢地继续。所以,雨似乎一直在下,因为你见不到阳光,又看不清纤细的秋雨,也听不见多少落雨声,只有那点滴,一点、一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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