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夏 香 、 秋 艷(2/3)
豈不知男女授受不親?如此拉拉扯扯,成何體統?」當下堅持不動。冷如霜見狀衹好放手,委屈地道:「小妹並非不知羞恥。衹是……。」忍不住眼眶中淚光滾動。
我心知她為何要來勉強我——這是因為師父臥病在床多時,早前大夫說是心病,血氣鬱悶所致。師妹希望拉我去見老父,能為老父開解心病。見她如此悲傷表情,心中不忍,自知更難逃避,祇好十二萬分不願地說道:「好罷!我隨師妹去拜見老師便是。」
冷如霜大喜,以衣袖輕抹淚痕,柔聲道:「師兄,謝謝你。」
她還露出了平日難得一見的一個淺笑;因為難得一見,所以看來特別美、特別吸引。此時的冷如霜卻不是那麼的討厭了。我隨她往見師父,途中她那淺笑美態一直浮現在我眼前。我盯住她走在前方的背影,竟覺得她身形娉婷,十分嬝娜多姿,絲毫不遜她身邊的兩位西域美女。心中不禁一抹暇思:「師妹其實也有可愛的一面啊!尤其是她事親至孝,又是天足。看清楚原來也是一位天姿國色的小美人,怎麼我一直未發覺?師妹薄斥我,也衹因我久未參見老師。她應該也不是討厭我。」
一面胡思亂想,一面已到了西廂老師的住處。
冷如霜推門進去,喊道:「爹,師兄來拜見您老人家了。」
我硬著頭皮跟隨進去。夏香、秋艷卻識相地沒有進來,祇守候在門外。
師父的房間十年如一日,仍是滿室經書,四壁字畫,清靜乾淨,毫無庸俗之氣。我想起來先祖南宮公的一位妻子乃宋室後人,他岳丈家裡的景況會否和師父的光景差不多?
我勉強喊了一聲:「師父,徒兒來了。」
我師父是個嚴肅的人,不苟言笑。他臥在床上,面有病容,勉強撐起身來,看著我點點頭道:「俊兒,你來啦……坐下罷。」
師父良久毫無動靜。我呆坐著等待,心想:我與師父曾經情同父子,把他當作父執輩,甚至偉人模範,如今我們太疏遠了,我對他的感覺很陌生。
「爹,您老人家感覺好些麼?」如霜師妹給老父奉茶,噓寒問暖地侍候。
師父乾咳了幾聲,清了一下嗓門兒,說道:「俊兒,你最近一直沒過來,卻是在修習甚麼經書?」
我吃了一驚,說道:「沒什麼……沒有甚麼特別。還不是那些……。」我支吾其詞,師父面色不悅地道:「俊兒呀。你師妹如霜說你最近荒廢學業,而且想法偏狂,對先賢大有不敬。可有此事?」
「上回我批判孔孟之道,與師妹爭論不休,早知師妹定必告狀。」我心內不悅地想道:「尊王攘夷,忠君愛國,也要看是誰管治天下啊?像太祖皇帝朱元璋如此是非不分,殘殺功臣大將,忠他又何用;我這幾句話沒錯啊?」我口中卻道:「師父,我上一回有感而發,為幾位冤死忠良說了幾句公道話而已。」
「胡言亂語!師父平日如何教你?天地君臣父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自古如此。」
「這些人都是好人。他們不該被誅九族、十族的!」我抗辯說道:「忠君愛國,又有何用?我看那宋朝高宗皇帝冤殺岳元帥,才有亡國滅族報應!齊泰他們如何不忠君愛國?朱氏叔侄爭位,冤殺忠臣,必有孽報!」
老師生氣了,怒罵道:「我來問你,你那裡聽來如此邪說?」
我愕然了一下子,說道:「我自己想出來的。」我說這句話時,忍不住眨了眨眼睛;我說誑語了。但我沒法不說謊——我豈能告訴師父真相;那可是不可告人的秘密啊!我接下去再說道:「齊泰、黃子澄,還有兵部尚書鐵鉉大人何等忠君愛國,下場死得何其淒慘?葉伯巨更可憐,他獨具慧眼,早已看出太祖皇帝分封諸王將會尾大不掉,太祖皇帝偏不辨是非,竟然把他下獄至死!還有……太祖濫殺……。」我正要說到朱元璋濫殺功臣大將,老師一張老臉已漲紅如豬肝色。
「放肆!」老師怒拍身旁床沿,破口大罵道:「如此大逆不道、無父無君的話,豈能從我的弟子口中說出來?」
「我是無父無君,那也怪不得我!」我想到我本來自小無父,一時感觸,賭氣說了出來。
「你……你……。」師父伸手指向我,一口氣喘不過來,面色由紅轉青。
「爹!」師妹如霜急了,一面急忙為老父掃背,一面幾乎哭道:「師兄!別說了!別說了!」
料想不到老師會如此激動,見狀我也嚇了一跳,不敢再張口。
一段師徒對話就此完結,雙方不歡而散。我步出房門,卻見二婢呆呆地看著我,眼中淚盈於睫,似是非常感動。我頭也不回,逕自離開,也不管二婢在後緊緊跟隨。
一面回房,我一面悻悻然心裡說道:「為何我不能光明正大習武,偏要我讀甚麼聖賢書,儘要聽這種酸腐儒生之見?」
我把房門關上前,對夏香、秋艷二婢大聲說道:「今天我甚麼人也不要見了!沒有要事別來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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