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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
燕儿正捧着一盆碎布条从房间里走出来,抬眼就见到了迎面走来的沈之恒。她一边低头垂眸行礼,一边下意识捂紧了怀中的盆。
“嗯。”沈之恒瞥了一眼她怀里的盆,只是淡漠地应了一声,随后径直走进了房间,似是没有在意般。
“呼……”见沈之恒未有所察觉,燕儿悬着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她轻轻地舒了口气,环望了一下四周,见无其他人,这才庆幸地抱着盆快速地离开了小院儿。
可她没有注意到的是,就离她不远处的围墙外,正有一人将所有都尽收在了眼底。
屋内,正缝制着衣物的月华寻着渐近的脚步声抬头望去,便见那一脸愁容的沈之恒走了进来。她迅速放下手里的针线,起身行礼:“见过王爷。”
“不必。”沈之恒还是如往常般,搀扶起即使无需行礼但每次仍会依规行礼的月华。
对于他而言,月华不只是这府上的掌事姑姑,更是拉扯他长大的亲人。亲人之间,便无需这些礼数。但月华似是不能认可这样的道理,即使相处了这么多个岁月,仍就保持着主仆之间的分寸感。
“多谢王爷体恤。”月华微微垂头起身,温声道。
“您绣的可是茉莉花?”沈之恒不经意间瞥到了月华身后还未完成的绣图。绣图上是几朵鹅白色的茉莉花,那匀整精湛的绣工将清新淡雅、逞娇呈美两个词完全体现了出来。
“啊,是的。”月华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便瞧见了自己那副还未完成的茉莉图。她顿时意识到了什么,转身拿起绣图,呈到了沈之恒的面前。
“还真是栩栩如生。”沈之恒伸手轻轻抚着那整齐的走线,似是抚摸到了那柔软的花瓣以及…那曾喜欢接住落瓣的手。
“王爷可是想到了……慕姑娘?”月华有意停顿了一下后,才问出了那个名字。那语气平淡的不像是疑问,反倒像是陈述,像是细针般,轻柔却又稳准地戳中了沈之恒的心。
“…她曾经很喜欢茉莉花。”沈之恒眼眸黯淡地收回了手,喃喃道。
“老奴想,其实慕姑娘心里一直都喜欢茉莉花,只是因为那场灾难变了心性。”月华将绣图放回原位后继续说道,“王爷您也不必自责,那是皇命难违,身不由己。她也是个明事理的孩子,想必她也未曾恨过您。”
“您不必宽慰。”沈之恒微微摇了摇头,墨色的眸子不禁闪烁着,“她恨本王、怨本王,都是应该的。”
看着他的样子,月华本要脱口而出的安慰,被硬生生咽了回去。因为不管自己再说什么,都无法消解他心里的那个结。
“不提这些了。”沈之恒深深舒了口气,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了月华,“这次过来找您,是想请您帮一个忙,将这些菜的做法以及所需注意的地方都写出来。”
本有些困惑的月华,立刻明白了其中的意图:“老奴这几日就写出来。只不过……王爷您真的打算送走慕姑娘了吗?”
“嗯。”沈之恒没有再解释什么,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月华见他眼神坚定,便没再继续劝说,只是静默地点了点头。因为她明白,若想将慕青时留在府中,劝说沈之恒改变主意是不可能了。目前,只能按照原计划,除掉即将进京的慕全。
于是,待沈之恒离开后,她便开始构思进一步的部署,想尽量将刺杀行动控制在进京前。可事态的发展总是出人意料,就在她即将完成部署的时刻,有了新的转变。
“姑姑,您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妥了。”燕儿一边压低声音汇报着,一边从袖口中拿出了一个布条,“还有,刚刚上面又送来了新消息。”
“嗯。”月华面不改色地接过了布条,用指腹轻轻抚着上面的针线,认别着其中的字迹。
“姑姑,怎么了?”燕儿见她面色凝重,意识到事情不妙,便一脸关切地询问着。
“陛下要下旨赐婚,将杨雨凝许给王爷。让我们停止计划,听号令再行事。”月华将布条上的信息如实告知了燕儿。
“杨雨凝不是杨深杨提督之女吗?”燕儿一脸惊讶地问道,“陛下一直忌惮王爷,为何还将杨雨凝许给王爷?还有这停止计划,之前要留下慕小姐,现在是要放走吗?”
“停止计划,并不代表放走。强留一个人不是长久之计,如若能让这个人心甘情愿地留下,那便没有问题了。而杨家若是真的听命于陛下,那杨雨凝嫁给谁又有何区别呢?陛下是在组局。”月华一边解释着,一边将布条送入了烛火。
“局?那杨雨凝一旦嫁进来,定能认出慕小姐。如若真的听命于陛下,那样慕小姐的身世就会暴露……”
“想必这就是陛下的目的,想探清慕青时的底细,从而试探王爷。”
“那杨家有没有可能不从呢?或者杨雨凝会不会不从呢?”
月华若有所思地望着烛火:“不从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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