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坦白(1/1)
我和舂回到了餐厅，妮娜三人已经就坐，舂也回到了凯茜的身边，仍然还站着的就只剩我一人。
我环顾了一下大家，薇薇安还是紧闭着双眼。
我过去俯下身，小声问道：“需要让莉莉娅回避吗？”
“太多此一举了，兰斯先生，你应该相信莉莉娅的接受能力。”
“这样啊。”
真是难懂啊，明明连女人都还算不上。
“那好。舂，把那个拿出来吧。”
舂从甚平的夹层中摸出一个包袱，她将包袱展开，继而推到了桌子中央。
我看着其中那张白色的面具，就像重逢了许久不见的故人。当然这一点也不好笑。考虑到大家的接受程度会存在差异，我还是委婉一点地解释好了。
“本杰明已经遇害了。”
事到如今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说出自作自受这种自私的话的。死者为大，至少我的理念是这样的。
我本就没有要羞辱本杰明的意思，我的所作所为仅仅是想告诉大家，想告诉不愿安分地留在夜蔷薇的大家，本杰明已经死了。
本杰明被「暗」袭击了，本杰明变成了「暗」。
即使他是在白天出发的，即使他只需两个小时便能到达镇上。
这绝非偶然。就像本杰明不会再被夜蔷薇所接纳一样，我们也不会被允许踏入外面的世界。
不能私自离开夜蔷薇吗？这根本就不是人类订下的规则吧？
“兰斯前辈，乔伊会不会也遭遇不测了。”
我感到一阵燥热，一直说话都已经口干舌燥了，我舔了舔嘴唇，下意识地向妮娜望去。
她一脸平静，当机对我点了点头，就像是知道我一定会询问她一样。
我咽了口唾沫。
“没错，乔伊也已经遇害了。”
不再有人言语，包括我。
我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大家，他们表情在我眼中逐渐变得陌生了起来，我突然感到一种悲伤涌上心头，这群十几岁的孩子们竟然要被笼罩在死亡的阴影之下，对着未知的未来而感到迷茫与彷徨。
这些生来本就不幸的孩子们，这些生来本就无亲无故的孩子们，这些生来本就无家可归的孩子们，到底是为什么呢？
我只是想让他们都活下去。
没有人会不想活下去。
“还有执意要离开的人吗？我不会再阻拦你们，但也不会帮助你们。我不过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我没有办法保障你们所有人的安全，我所能做的只是让你们知道一个相对正确的真相，仅此而已。”
“事情就是如此。大家好好想想吧。”
想想该如何活下去。
略感疲惫。而且一天比一天疲惫。坏事偏偏都挑在疲惫的日子里蜂拥而至。
自然地，我回到房间，自然地躺到床上。今天早上姑且算是胜利吧。
只是，妮娜她，为什么？我跟她相处了十年，我了解她甚于了解其他任何人，可是她今天，完全不像她自己。
妮娜为什么希望大家走呢？难道是她想要离开夜蔷薇呢？如果那样的话，我们这个家、我们这个明面上的家，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呢？
思索着我们阴暗的未来，我渐渐合上了双眼。
“兰斯，醒一醒咯，兰斯。”
半睡半醒中感觉有人在叫我，谁啊，这么讨厌，难道你不知道我塞缪兰斯有起床气吗？还是说你也是半睡半醒的吗？
“李，是不是又是你这家伙。”
“是我哦，兰斯。院金做的茶点，不起来尝一尝吗？”
刚刚的只是呓语啊，我根本就没想让你回答，你赶快走好不好？睡觉和茶点之间我会毫不犹豫选择睡觉的。
当时的我并没有听出来那到底是谁的声音……或许吧。
“兰斯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我知道你是醒着的，我就跟你说一句话，说完了我就走。”
“谢谢你让我看到了一个值得托付的人，如果我不在了，大家就拜托你了。”
什么，意思？你到底在说什么啊，妮娜？
我又鬼使神差地想到了那个问题
妮娜要离开夜蔷薇？
妮娜要离开夜蔷薇。
妮娜要离开夜蔷薇！
“妮娜！”
没有人，并没有人，空空如也的房间，除了我之外空无一人。
床头柜上放着一碟曲奇，旁边还有一盏茶碗仍氤氲着热气。
竟然，真的不是梦啊。
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了。
我伸手看了看腕上的手表，表针已经停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