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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 (2/3)

2024-02-22 作者: 蓝白底

初见(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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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脑桌前,坐着一个中年男人,我甚至有些觉得他是长得年轻的老年人,身材微胖,眼睛圆圆的,上身黄花半截袖衬衫,下身男士短裤,脚上一双潮牌,这个年纪的人穿潮牌,我还是第一次见,好像总是自由自在的,没有人脸上为求生计的忧愁,莫名给我一种富二代老了的感觉,跟老太太老头子聊天,总是笑嘻嘻的,在人堆中有特别的自信。

在击打头部治疗的机子中央,坐着一个男子大概二十多岁,眉毛浓长,眼圈微黑,灰色长袖卫衣,踏着拖鞋,头发剃成尖顶,长度让人舒服而没有一些寸头带来的不适感,眼睛有亚洲人的淡淡混血感,不,只是眼窝深一点点,眼睛里露出一个男人和疑惑或是不安,但是他整体是那么平稳。他是谁?怎么来的?为什么?眼睛里,都有什么?

我坐在椅子一边做治疗一边观看远在对面的男子,他起身潇洒走出大厅,我心里想他走的这么干脆,心里有一丝怅然,可也害怕男子识破我,感觉像被迫埋下一颗地雷。

回到病房,静涵正端坐在病床上和我妈聊天,我一见这场面,心里反应了一下。“静涵来找你玩的。快来。”静涵一直笑眯眯的,见我一笑,我自然坐下来,微笑着。“玩点什么呢?”我皱眉。“这不有五子棋,跳棋吗,你俩下呗。”我妈说。我心想这游戏没劲,得换一个。“玩这个行吗?”我问。“五子棋可以”晶涵说。我俩的行动里都透露一丝初识的紧张尴尬和流动的温柔。

空气还是那么柔和,在这个小病房里,边上的病友做他们的事,也许也看到我和静涵这个另一个病房串来的女孩正试着交朋友,也许没有多加在意。但那刻的人永远留在了那管长灯管下,那种抱持自我相互流通的感觉都停下。

她下一颗,她笑,我下一颗,我笑,我停下表现认真看棋,这时候我短发,刚遇到静涵,很难不表现一点男孩气。我赢了,晶涵没看见,五颗黑连上了。

第二天我午后去大厅做物理治疗,几个老头老太在大厅桌子上打牌,穿和之前一样的潮牌花衬衫的男人右脚翘在左腿上笑嘻嘻的和另外三个老头老太打牌,对面的微微银发大波浪老太太傲坐在对面认真看牌,另外两个老头闷声不响的看着手里的牌,旁边三五个人站着看,之前偷面包要香蕉的男的也背手左晃右晃的发表几句评论“我去”“你怎么不管他呢”老太皱着眉有几分尴尬,似乎下错了牌。

静涵也来了大厅,两个人没有说话。晚上,静涵来我屋里,没什么事情好玩,便带我去她病房。我穿着那套粉毛睡衣坐在静涵床上,静涵对床是三十几岁的女人,眼睛清澈明亮,扎着干净马尾,穿着小香风外套,下身是秋裤,一举一动是标准的都市丽人,床边放着畅销书。身高165左右,见我来了盘腿端坐在床边。

静涵去柜子里拿饮料,对床女人说“给她拿一瓶饮料。”静涵就又拿一瓶给我,我拿着饮料,不知道应该感谢谁说了一声谢谢。

“你多大”女人问。“17”“我叫梅薛,你跟静涵一样叫我姐姐就行了”“好”

“你现在念高中?”“对,高二”“姐姐你多大?”我问。静涵笑着说,“姐姐十八。”梅薛答“我35,我儿子7岁了”“哇,看不出来”我恭维道,我的确想不到。梅薛对我的恭维表现出淡然的样子。

“你父母是做什么工作的?”我没想到会被问到这个,“我爸是开了个汽车修理店,一个小店。我妈是卖保险的。”我我的中学经历让我深知对这个社会来说这些职位意味着什么,父母常常羡慕小城市里有稳定工作的老师,对医生公务员更是不敢妄想,我自明白位卑,也明白不至于到羞的境地。“但我刚看到你的时候觉得你不像是你说的家庭,我觉得你像有文化的那种”我没想到她会这样说,直到很久以后,我都记得那个场景那句话,我知道她看透了我,我也终身感谢她看到了那个我,并用她的温柔包裹了我。我当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说我不像我的家庭背景我不知道应不应该感谢,所以我愣愣的静静的品味这段话。

当时我内心自恋的觉得自己是个有作家气质的人,我暗暗觉得填词的工作自己有一天可以胜任。然而事实是我现在是一个情绪紊乱的病人。或许我甚至觉得病人这个名字也可以因为我自己而戴上美丽的帽子,甚至拿三毛,林奕含和自己类比。我毫不客气的在内心将抑郁症这个词语美化,这种林奕含和一些心理工作者极为反对的行为,对于我却可能在当时成为一种安慰。

“她皮肤很好”梅薛对静涵说。静涵看我的脸“嗯。”我立刻高兴起来。又对静涵说,“你头上那痘痘是不是好点了”。静涵眯眼对姐姐笑,手抚摸着额头说“恩”。“我给她针挑的,挑完用我的水抹的。“姐姐解释道。我心里暗暗觉得不在乎对容貌努力这件事。因为当时我觉得,努力容貌是一种盲目的女人们会做的事,我对为容貌努力的所有女人的傲慢,写满我的幼稚与不成熟。

静涵问,“你们都是什么时候抑郁的。我先说,我是有两三年了。”梅薛说,“我就这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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