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年轻人遇见年轻人(1/2)
许咏林在永顺城呆了五年,跟酒铺老板混的很熟了。店小二龚桥很崇拜这个主簿大人,能当官会喝酒,亲民,听说还会带兵打仗。
龚桥对许咏林过去的事情了解不多,都是听说,有些事情,听来的总是不如主人公亲口诉说来的真实。一些个过往云烟,许咏林不愿意说,龚桥也不好打破砂锅,问到底,只是龚桥心中认定许咏林许主簿,一定会是那心目中的大英雄大豪杰。言行举止向来不着调的许咏林,在龚桥这边从来温文尔雅,对这个眼里有光的同龄人,许咏林好像看到了自己年少读书呆在老师身边时候的样子,那是一种对外界好奇憧憬,对未来充满希望的目光。对身后通行之人些许微光,后来人给开道前辈继往开来,薪火相承。世道有好坏,人心有起伏,在这个不是很好,却也不坏的世道,能够碰到这样一个两心相契的同龄人,许咏林觉得这就是道缘,对这个同龄人给予了无限希望。年龄相差不大的两个人,一个是见过大世面打过仗当过官的,一个是山上种地下山讨生活的,无形之中就是许咏林在教,龚桥在问,龚桥觉得许主簿身上那种温文尔雅是一种透到骨子里的温柔,愿意给你善意你就端着,不愿意也没关系,我自玩世不恭,谁爱搭理?我对这个世道很失望,不妨碍我对通行之人寄予厚望。
龚桥的妻子是永顺城里的小家碧玉,嫁鸡随鸡,到了永顺城也没有去投靠娘家。自己男人在山上靠着祖荫和常年卖些草药,在城里买了现在居住的房子。左边厢房放置了一台坊机,平时张秀就在这里织布补贴家用。右边厢房是放置一些杂物,墙边立有一个大衣柜,门口还有一个摇摇床,是儿子小时候用的,一直没舍得丢,或者是留给未来的小家伙继续用?摇摇床上是一些没卖出去的布匹,在永顺城呆了将近五年,赞下一座布山而已。墙角放了几坛老酒,看封口应该是城西刘家酒坊酿造。主屋大堂左边前房是夫妻两人睡觉的房间。后房是日常生火做饭的房子,里面被柴火熏的漆黑,房间中间位置是一个火坑,日常生火需要远离木制墙壁,火坑上面挂了一下腊味,门口对面墙边一个漆黑碗柜,碗柜边上一口水缸盖上木盖,几张椅子靠在墙边。天冷的时候一家人就围着火坑烤火聊天,偶尔邻居串门都是在这个灶房围着火闲聊。
永顺城靠水而居,像这样离水路偏远的房子是不值几个钱的。所以周边邻居基本上都是附近山区搬来的搬家户了。这边房子都是带院子的,院子里面能围一块菜圃,在搭一个鸡舍,中间留条过道就好了。如果要养鸡的话,菜圃就必须插上竹条拦住鸡崽子啄菜。
清晨推开门,天色微白还有些雾气。隔壁邻居家的鸡,邀功似的扯着嗓子打鸣。院里菜圃上的小白菜还有些露水,清澈晶莹。拔了棵白菜清水洗净,再切点腊肉准备生火做饭了,张秀一天的生活很简单,早晚两顿饭,闲暇之余就织布,儿子调皮就打一顿,听话就给儿子讲故事,一些个在山上那几年的见闻,告诉儿子自己家祖荫在哪。
龚桥还是像往常一样,走到叔叔龚林的酒铺里面打下手。
今天的许咏林跟往常不一样,跟龚桥说了很多奇怪的话。说城外灵溪观观主跟自己是好朋友,又说高家那座矿山,早晚有一天要废弃,还说自己老师叫陈源,很有学问,打人很痛,早年老师给了他一把戒尺,让龚桥伸手,啪啪两下,龚桥掌心裂纹裂开流血,戒尺上沾染了点鲜红。龚桥觉得今天的许咏林很奇怪,就没有发火,早年在山上也听过见过一些山上传说。
戒尺染血,在京城学宫的老人泄气锤头。陈源知道自己这个小弟子,是找好了传人,准备赴死了。
京城的一些势力盘根错节,即使是学宫,也不能过多干涉朝廷内务。小弟子被报复,先生无能为力。赵登高身世坎坷,谈不上对错,只是立场,先生也不好以大欺小。二弟子最尊师重道,最规矩的一个人,偏要跑去苍洲讲一个不是规矩的规矩,先生很欣慰,也很伤心。老大在学宫当了大君子,为人处世很像先生,为什么不敢超过先生?班规的道还是小了些,总是要躲在先生身边不敢外出?总是不敢超过先生修为,是怕先生有一天老了吗?做弟子的,一个都不让先生省心,先生这口心气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先生很伤心啊…
陈源步履沉重走入书阁顶楼。
年轻那会,在书阁看书,一些学宫老人见到他都会叫一声宫主,后来书阁的老人慢慢变成年轻人,也没几个认识的,他就成了学宫学子眼中的掌灯人,为书阁打扫卫生,添置灯火。现在学宫主事人还是自己的师侄,只是很少有人知道。在书阁顶楼,有一套衣衫,一个蒲团和一个棋盘。许咏林离开京城之后,陈源就没来过顶楼了,这么多年,里面多了很多灰尘。棋盘上面铺的旗子由白到黑,最白的四颗,然后是一片灰色,黑色旗子比白色跟灰色加起来都多。今天陈源穿的一件灰色麻衣,才四十多的中年人,样貌比七十岁的老人没什么两样。陈源拈起一颗白色棋子,为这颗旗子以古法火炼一遍,防止炸裂,然后再在边上添置一颗白色棋子,做完这些,一下老了三十岁,身上的服饰才算合适。老人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