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从简传统(1/2)
时至下午。
刘东家周围已经开始变得热闹起来。
一群群人围在篝火旁,脸烤得通红,往后曲着身子,脸上笑容满面。
时不时还能听到一些鞭炮声。
这让马景澄想起了小镇不成文的礼俗。
无论是红白喜事,鞭炮声最多的时候,一定是后家人到之时。
在花镇,所谓的后家就是娘家之意,专指女方家亲戚。
后家强大,不仅仅是满足了村民们日常谈论中的羡慕之情,在某种程度上还能让女方过得好一点,没人敢轻视。
由于各种原因,如果一个女子嫁到婆家去,要是办酒席时,后家却鲜有人到场,不止女子会闷闷不乐,周围的人也会说三道四。
马景澄作为刘东家有点亲戚缘故的人,本应该弄点鞭炮去放,然而,他身上已经没有几毛钱了。
齐灵作为刘东从城里来的小媳妇儿,她的后家人会不会到场呢?
如果没人来,那齐灵接下来在这个花镇想要舒心生活,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从白事儿这件事上就能知道,孤单的个体,想要在这样的地方安然生活不被欺负,很难事事都顺心。
在花镇,每当办事儿的时候,有的门户人满为患,热闹非凡,门庭若市,有的人家却门罗可雀,烟火凋零。
刘东家门口,三五成群,童叟皆至。
究其原因,无非就几分方面。
首先是刘东积攒下的人情,也就是人们常说的你帮我我帮你,人情往来。
其次,刘东家富甲一方,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由此衍生出了,没见过世面的人来看看刘家的新奇玩意儿,如果能顺便捞点东西,那就更好了。
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吃饭。
在小镇,手里有点钱的只是少部分人,大多数人饱一顿饿一顿,吃了上顿没下顿。
吃席!
小镇人口中的吃酒,就成了很多人吃吃喝喝的好去处。
一般来说,丧事从简,喜事从厚。
丧事不能不办,砸锅卖铁,借钱也得办,但一般从简。
小镇,喜事儿也尽量少办。
生孩子、满月、进新房等等,没有能力就不办,有的人家连结婚都不办。
不是不办,是没有能力办,有人连家都没有,办个鬼。
只有有钱的人家才大办特办。
然而,
刘东楼房建起来,
作为表面上最富有的人,结婚的时候却十分的低调,甚至没人听说他结婚了,只是遇见人说一下自己结婚了,说是在攀州结的,然后挨家挨户送了喜糖。
如今,喜事没赶上的村民们,似乎为了弥补亏钱似的,丧事都来了。
马景澄和张苍云刚走到东风车那边,一个青年,身子斜着站在东风车踏板上,手拽着反光镜,朝马景澄大声喊:
“马景澄,有没有车钥匙,拿来我去麻着玩两圈~”
麻两圈,小镇之人将握着方向盘转动称作麻,很形象的词啊!
“没,车钥匙在我灵姐那点,你怎么不自己拿去?”
马景澄手搭在驮筐上,高声回应。
“不要理他,他这是赶风吃屁,人家吹牛逼说会开车,他也要吹牛逼,他会开尼玛卖麻花儿的车!”
“怎么不会?他和他媳妇天天晚上都在开车~”
“哈哈哈哈~”
“你说个求,老子今晚找你媳妇开!”
……
其他人插嘴,插诨打科,丝毫不在乎边上是否有小孩。
这群人眼里闪烁着各色光芒,将花镇唯一的大卡车层层围绕,马景澄从他们眼中,看到的却是他们这群嘴强王者目光里的自卑。
这种自卑不是面对东风车,也不是面对马景澄才有的,而是面对那个城里人,那个自带与众不同气质的美人齐寡妇。
换作是别家,这群人早就去跟要钥匙了,但是面对齐灵,他们似乎没有那个勇气。
因为他们站在齐灵面前会自惭形秽,这种开不了口的感觉,连他们都不知道为什么。
“前面的牲口们,让开点,路都被你们堵死了。”
马景澄闻言,扭头,一群穿着不一的青年,坐在马车的两边,嘴里还吃着从谁家树上摘下的苹果,语言中,野性十足。
“牲口,又偷了哪家苹果,拿两个来吃!”
刚才跟马景澄说话的那青年对着车上人喊道。
“放你爷爷的麻花屁,老子在祝江家摘的。”
车上的人说着,在裤兜里掏了掏,笑着朝青年扔了一个大苹果过去,似乎话要是没点粗言秽语,都不会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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