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倒影(1/2)
有些清冷的枯树林间石子路上，十余个骑着黑色马匹的教士缓步前进着，其后是一崭新的双驾马车，车厢侧面镶嵌着银质的十字架。
前方一身轻装背着猎枪的骑手从队伍正面奔来，骑手拉住缰绳，将行到车厢侧面时，抬起皮革包裹的拳头用力敲了敲厢门说道：“阁下，前面有个教堂”
掀开白色的嵌花窗帘，留着络腮胡子的中年人探出头，看了看天色后说道：“把客人送到教堂就回去休息吧，告诉其他人，这里暂时是安全的。”
骑手点了点头，调转马头向前方队伍传达消息。
“我不明白，为什么是这里。”中年人朝车厢外啐了一口痰后拉上帘子，看向对坐的老人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粗大的手指头勾了勾身下一路被石子路颠的发痒的脚背，有些不耐。
年迈的老人脸上皱纹遍布，忽而抬手将宽大帽子边缘的苍白的发丝，细致地理好往帽子里塞了塞。
开口回复：“神不会放弃它的信徒，罗格，这片土地没有沦陷，这座教堂就是归来的门钥匙。”说话的速度很慢，但咬字清晰。
老人右手边坐着的黑衣教士，摊开了有些陈旧的地图，将正面朝向发问的中年人，指了指地图上左下偏中的河流。
“附近就是这条河的源头，绿草湖。”教士食指指着的位置正在地图上一个大大的红圈的边缘。
“冕下坠亡的范围里，堕落的大门彻底打开，所有生灵都被卷入。唯一可能幸存的，就是建立在冕下成就之前的教堂，那里的仪式有所不同。”
“但这个处在边缘的教堂建立在冕下的家乡，而且有钟声传出。”
中年人左手边是一个有着浓重黑眼圈的年轻修女。接着教士的话头说着：
“自教廷的骑士团与教廷决裂后，葬送在安息到如今冕下坠亡10年间，这个教堂是唯一一个没有向审判所求援，但还保持正常联系的边缘据点，同样也是我们最后的落脚之地。”
“从安息回来就已经是万幸，能找到这个地方还多亏了维姬修女。她一直驻扎在安息边界的秘密据点里。恰好离这里没有多远，却又在堕落的范围外逃过了那一劫。”老人缓缓地叙述。
罗格听着三人的叙述，翻弄着手里的火药罐子。
待老人话音落下，看着罐子上的安息帝国钢印，他思索了一会开口说道。
“我其实不太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只是个普通的边缘领主。眼下教廷国已经没有活物了，我把你们送到这里。拉尔萨·阿尔萨德主教，您的审判所也只剩下维姬修女和这位守密人。你们在这里该如何生活呢？为什么特意要到这种不适合居住的地方呢？”
收起了地图，黑衣教士拿出了一本黑色金属外壳的书籍。锁住书籍的沉重的锁链泛着冷冽的微光。
拉尔萨伸手，按住了黑衣教士的手臂，抬起浑浊的双眼看向罗格。
见老人似要言语，罗格抬手示意他还有话要说，拉开帘子啐了口痰后。清了清嗓子。
罗格接着开口：“主教的往日恩情，我罗格铭记在心，但是罗格镇现在是安息落日山脉樱落大公的领地。要不了多久，我就会效忠分管罗格镇的安息贵族。到时水和食物马车和这些护送的枪手，恐怕三位是无法从我这里获得了。把你们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已经是我能做的极限了。”
不知何时，在矮小的车厢里，半立而起的黑衣教士闻言坐了回去。
收起了手上的书籍，他带着有些告诫意味的口吻劝诫罗格：“教廷国的秘密多如繁星，阁下还是莫要探究为好。哪怕是眼下的堕落之门，也算不上特别恶性的事件，每任冕下都会经历数次。还希望阁下能够保守秘密，教廷国自门外归来的时候我会为阁下洗脱背叛之嫌。”
罗格确实对亲眼所见这可怖的“堕落之门”和万年教廷的声名有所顾忌，
黑衣教士所言正中他下怀，当即喜形于色，许下承诺：“阁下不必多虑，三天后我会派人送来最后一批食物和作物种子。”
摸摸索索从身上掏出一根卷好的纸烟打燃，罗格深深吸了一口向外吐去。
忽而又有些得意，对着黑衣教士露出爽朗的笑容：“如果当初教廷骑士团都是阁下这样的聪明人，想必也不会穿着铠甲倒在安息帝国的长管火枪大队阵前了。”
拉尔萨叹了口气，看了眼毫无反应的黑衣修士，又看向罗格解释道：
“教廷骑士团是当初教廷国扩张时收纳的当地骑士组成的世袭兵团。有自主权向外扩张领土或者保卫领土，他们并不能代表教廷国。实际上教廷国一直在避免无意义的伤亡，这也是我出使安息帝都的主要原因。在恶劣的环境里之所以难以生存，不仅仅是环境恶劣的缘故。更多的是信仰的丢失和无意义的内耗使得生存更加艰难。”
“恶劣的环境指的是堕落之门?”罗格有些好奇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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