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开解宋清月(1/2)
城外秦淮馆被封的消息在京城不胫而走。
不同于京城珞玳坊的花街柳巷,京城寻常百姓对秦淮馆知之甚少,达贵人更不会随意透露秦淮馆的消息,因而这股无名风声来得倒是蹊跷。
“薛姑娘,你且顾念着自己身子吧!”秦琬见着薛幼盈又提着食盒来遂柔声劝告道。
她这个不听话的病人,自己病还没好全就巴巴地跑来她的医馆照顾人。
“多谢秦医士,奴家已经大好了。”薛幼盈到底是个不听劝的,也知道刀子嘴的秦医士其实心里柔软的像棉花一样。
她那日醒来后,正好薛临从都卫府回了家,将宋清月在医馆疗伤的事儿说给了她听。
薛幼盈这个犟脾气,非要去医馆看看宋清月才肯放心。薛临拿她没办法,只得送她去了医馆。
看着病弱的薛幼盈,秦琬登时就把薛临骂得狗血淋头。薛临是个读书人,对方又是个女子,还对幼盈又救治之恩,也不敢回嘴,脸上不时挂着一抹苦笑静立听训。
等秦琬骂完,薛幼盈才从她那处知道了月儿的情形。
好在头上的外伤没有什么大碍,也好在没有什么别的闪失。薛幼盈在心里拜谢菩萨保佑,等事了了一定去莲溪庵进香祈福。
可那刀疤脸说,绑了许多女子,若真如此,那她们今后该当何处呢?
自那日之后,薛幼盈每日清晨就来探望宋清月,有时她醒的早,还能同她说说话。
宋清月还是不愿提在秦淮馆中的事。
“她在我这儿修养的也差不多了,隔日叫家中人来接回家去养着吧,这几月注意些,莫受凉劳累就是了。”秦琬刚说完,就被药童叫走了。
薛幼盈拉起她的手,开怀地说道:“嬷嬷知道你大好了,定然高兴!”
可宋清月却有些愁眉苦脸的。
“阿姊,你说我回去会不会被人议论啊?”宋清月这几日听着医馆的人议论起了秦淮馆的事儿,而她一个女子又失踪好些时日,难免不让人起疑。
要知道这世道女子的清白和名节可是比她们命还重要啊!
秦淮馆之事,近来薛幼盈也有耳闻,但是具体是个什么境况大家众说纷纭的,都说是那秦淮馆通了匪,暂时还没人把良家子失踪的案子和秦淮馆查封联系起来。
“月儿别担心,嬷嬷对外说得你是回庆城老家照看老祖母了,也无人起疑。”宋清月本就是淞芝堂的医女,擅长些医术,照料生病的祖母也无可厚非。
“更遑论此事本身就错不在你!”薛幼盈轻抚宋清月的背脊,从旁宽慰她道。
错的是那些歹人,与这些无辜女子有何干系!
“阿姊,可我还是怕……要不我还是回庆城吧。”宋清月黯然神伤地说着。
人生在世,谁又想被指指点点,一辈子带着污点过活呢。
见她抱膝枯坐,双目无神的模样,薛幼盈心疼极了。
宋清月清白尚存都如此神伤,那些在秦淮馆中浸润过的女子又该是何等自苦呢?
“月儿,从前有个厉害的读书人,他写过传世的文章,编撰的史书为后世人敬仰。”薛幼盈柔和的声音打破了一室静谧。
她同月儿说起了司马先生。宋清月虽识字,但却是身为账房先生的父亲所授。后来当了医女,多读得是医书方术,故而对文学大儒史学大家知之甚少,也不常听闻他们的故事。
见宋清月目光呆滞地看向了她,薛幼盈接着说起司马先生的生平。
“可他受过常人不能忍受的刑罚,这种折辱人的刑罚不仅可令人身残,还能让人心灭。受刑过后存活下来的那位读书人,被其他士子唾弃轻贱,认为他是文人之耻。”
感同身受的宋清月闻言潸然泪下,“后来呢?”
连她都知道刑不上士大夫,那这位受了刑的士大夫是何下场呢。
薛幼盈伸手拂去了她的眼泪,回答道:“可他并没有意志消沉,而是安身立命,活出了自己的一番天地。”
身残仍不坠青云之志,这样的人怎能不被后世敬仰,为后人称颂呢!
“月儿,司马先生曾言‘勇士不必死节’,你想若那时的司马先生想着消极避世,想着一了百了,可还会有如此成就?”薛幼盈想到了东华巷沈铎的点醒,愿藉此启发月儿。
“我们虽为女子之身,可名节性命之间的权衡又岂能借他人议论来定夺呢?”
孰轻孰重,定论当在己身,而非旁人。
“阿姊,月儿省得了。”
宋清月自知成为不了阿姊口中那位司马先生一样的人,可她也想不枉此生。
佛说,累世福报才可投身为人,当然得不虚此行。
“我就知道,月儿是极聪慧的女子!”
……立在门外听墙角的两人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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