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成人礼(1/2)
漆黑。
周遭的一切如同没有月和星光的无边暗夜,像一座巨大的黑色帷幕,将世界笼罩住。
在这无垠黑色之中,只有一个穿着白色睡衣的赤脚少年,如这无光世界中唯一的光源,默默向前行走。
除了自己与周遭格格不入的清晰轮廓外,什么也看不见,除了赤脚踩在冰冷地面的声音,只有死一般寂静,但他依然执拗的,没有恐惧的朝着某个方向行进,似乎是在寻找走出这一切的方式。
他的身体略显清瘦,在一切目不可见的大地上,白皙的如同一支栀子花,头发是整洁的纯白。兔子般血红的眼眸注视着正前方,不时左右张望,仿佛希望在这黑暗之中发现任何不寻常的轮廓。哒,哒,哒,轻盈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了,不知走了多久,忽然,在远方的天幕里,似乎出现了一抹微微的红色。
少年稍微加快了脚步,朝着那抹不寻常的亮色前进,当逐渐走近,走到了红色清晰的进入眼帘。黑色帷幕中,有一些红色的、仿佛丝线似的东西,不规则的缠绕着上空,看起来似乎很近,就像刚刚在头顶,少年伸出手,那些红线似乎又十分遥远,像是星星般遥远。他仍向红线照映下的深处走去,那些诡异的红色丝线越来越密集,逐渐布满整个上空。
他停下脚步,静静看着那些不寻常的景象,静静揣测这未知的景象,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那些红色的线似乎开始离他的双眼越来越近了。
忽然,一股窒息般的紧促感袭来,当回过神来,那些红色丝线如同蛇一般飞速缠绕住他单薄的身躯,冰冷的触感和紧束的痛感刺进了神经。少年用尽最大的力气想要挣扎出去,但却一点也动不了。那些红色丝线如同茧一样,想把自己团团包裹,血管和心脏在奋力跳跃,却感受不到自己在呼吸了,冰冷纠缠带来的痛感让他叫出声来。
绝望的窒息中,白皙的身影逐渐被丝线完全包裹,眼前寂静的黑被惊悚的血色所代替。这时,他听到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说话声,那声音并非从哪里传来,更像是直接灌进耳朵里的。那不是人能发出的声音,或者说,像是很多人被装进一个不透风的麻袋齐声说出来的。
“你在逃避什么”
“你要拒绝自己的本质吗”
“你走不脱,你永远也逃不掉。你应该拥抱,和我们!”
少年感觉到那些紧缚已经达到了一个无法承受的极限了。那些红色狠狠地挤压着他,像是要把他的躯体勒的粉碎,把血肉压缩到这团红色之中一般。
“殿下。”恐怖的挤压骤然停了下来。
“王子殿下!”少年听到了来自远方,像是另一个世界的呼唤。
“将痕殿下,该起床了!”
那白发青年猛地从床上坐起,穿着白色的睡衣,他的后背和额头已经被冷汗濡湿了。那种骨头被挤压的痛觉仿佛真的发生过,刚刚从身体消散。
早晨阳光暖暖的透过窗,洒在将痕的脸上和身上。
“您,又做噩梦了?”那将他从噩梦中唤醒的男人声音带着一种刺骨冰冷,但比起梦境中的声音,完全可以称作天籁了。
“你算是把我救了,”青年人使劲喘了几口气,抹了一下头上的冷汗。“我不知道,一样的梦做过多少次了,好像每年都会梦见四五次。”
“我应该需要提醒您一下。今天是您的成人礼,陛下安排了宴会,从十一点开始,会有人不间断的向您贺礼。这其中或许有很多都是看着您长大的,您的老熟人,您最好保持一个良好的精神状态和体力。”
“我知道了。”将痕有气无力的应答。“真是……”他又极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您要先用早饭,还是先洗漱?”
“先洗漱吧,麻烦你了。”将痕这才抬头看了一眼他的管家,他的管家以点头示意。
几乎从母亲离世开始后不久,这位管家就接手了全权照顾将痕饮食起居的工作,已经将近十年了。尽管他的工作做的确实一丝不苟,但很少有人能接受这样冷如冰雕的人成为自己的管家。
商绍,将痕的管家,有着笔挺的身姿,常年只是身着各种不加修饰的黑色制服。他不苟言笑,从他的语言和神态很难看到情绪表达,即使谈吐得体,总是彬彬有礼,但是他的周身也散发着令人不敢接近的冰冷气质。看上去一副五十多岁中年人的样子,十年来在周围人的记忆中,他的容貌从未发生变化。五官像是用雕塑刀削凿出来的,不带血色,灰蒙蒙的白,这不健康的肤色总让人联想到尸体。那双眼永远带着令人战栗的从容,像是死神前来收割将死之人的命一样。白色的长发整齐的梳在脑后,系成了一个辫子,从不蓄胡子。冷酷如雕塑的形貌加上他冰冷的语调,总是让人不禁联系到某种民间传说中的吸血鬼。
他的出身背景,爱好,私人生活,没有人知道,他对此从来闭口不谈。所幸将痕完全不在乎这些东西,他也从不好奇,他只是对这位管家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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