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伫望 花朖嘴角漏风(普通话版)(1/2)
袁艳芬站在楼梯口,目送楚云成、威子、胖子三人下楼,然后移驾窗台,再次眼望几人蹿出院子,往里分方向而去。那是巷子里的小孩们打闹、疯玩的地方,曾经的她也是那里的常角,现在是大姑娘伢了,心有所属,再也不能那么不讲究了。
楚云成时常到她家里玩,那次,她与他交流剁莲子技艺,不知怎么的两人天南海北的,吹牛皮吹出了界,话锋触及灵魂深处的某种东西,两人都有了那种天雷撞地火的感觉。不约而同地,他们放下剁刀,相拥而立。
那年,袁艳芬十六岁,而他只有十三岁。那是一次奇特的感受,两人规规矩矩地抱着,冇有亲吻,冇得爱抚,也冇得慌张与颤栗,只感到对方能带给自己轻松与温馨。
环境嘈杂,也让他们冇得进一步贴近的机会。年余的时间,两人没有后续的情节。然而,那种扣人心弦的感觉,她一直埋藏在心底,时而发酵。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自己怎么那么轻浮,竟然会对弟弟的同学起这种心思。
让她稍须释怀的是,楚云成对此似乎也是有感应的,虽没明说,但两人时有眼神交流,却谁都没有进一步的表示。于她,是缺乏那种一往无前的勇气,于他呢?她猜不透。
如今,眼见得快十八岁了,自己前途渺渺,看不到希望在哪儿。学校停课了,还不知算不算毕业,就算是毕业,又能如何咧?居委会倒是上了门,动员支边,到边疆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
可她蛮迷茫,真的响应号召,与家人告别?与他分离?抛弃这个熟悉的城市的一切,独自去那陌生地方?在那种不毛之地扎根一辈子,想想她就觉得不寒而栗。
也不是没听到前面去支边的精神亢奋的哥哥姐姐们,到后来受不了那种苦,那种声嘶力竭的哭喊。她才不会因那几句蛊惑人心的话,就冲动地跑去报名下户口呢。
家里也没有办法,让她自己拿主意,实际上也是一种对现实的无奈表达,这个时代没有谁具备反潮流的实力与决心。她的父母无能为力,她能如何呢?只能得过且过,拖一天算两个半天吧。
近几天,她一直想找机会与他倾诉一下心中的苦闷和惆怅。她也晓得,他只是个未走上社会的少年,没有什么办法帮她,但她仍有那种,想与他面对的冲动,甚至她都打算不顾脸面捅破窗纸,看能否在离开前,与他重拣情愫,老调重谈,再续前缘。
她觉得,哪怕幸福蛮虚无飘渺,或者停留短暂,也算是给自己的青春划上个句号。然而,斯人当面,她却仍是身不应心,缺少破釜沉舟的勇气,未敢孤注一掷,铤而走险。
楚云成此时,乃是星光少年一枚,清澈明净,青春初萌,童心未泯,于情之一途,尚在浑浑沌沌之中。他甚至还没充分理解她的那种深情,与她的偶尔互动,发乎霍闪,止于雷池。
他对姑娘伢的心思,仅止于想在一起疯疯打打、闹闹吵吵,跟她一起玩下游戏、做下作业,最多也就是不痛不痒地言语撩拨,坐在一起说几句悄悄话,就像和骆紫葳做的那样。
若是楚老头此刻穿越而来,必会改写历史。然而,历史不容随意涂鸦。二十年后,两人方才机缘巧合,再度聚首,笑谈往事,畅述少时情怀。
向阳里在巷子中部,殊为宽敞。虽是里分,却不是闭塞的半截院落,若是穿堂过室的话,这里四面都有出路。这里是游戏娱乐、约架赌博的绝佳场所,四通八达,来去自如。警察捉盗的游戏玩得开,户籍抓赌的时候跑得及,就算是逃犯被堵住,临时脱身都行,是个难得的好地方!
这里,就是约好比拼的场子,远远就传来喧天动地闹腾的响动。那是骆志杰的小伙伴们与红灯巷的小秧子们,在炫耀着各自队伍战无不胜的丰功伟绩。
一波波或尖厉或嘶哑或激昂的噪声,掠过向阳里稠密的人堆,撞向里分独特的屋舍,在巷子、里分的上空交织成一曲恬不知耻的吹牛调。
向阳里是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早年,骆、沈、肖、胡四个家族,发达于汉正街,为子孙兴旺,共同集资修建四栋三层联排洋房,后岱、宋两家置业,在对面兴建三层楼房相对,遂成里分。都是盘货的老板身份,类以聚之,群以居之。
史无前例的摧枯拉朽,把他们砸得稀巴烂,扫进了历史的垃圾堆。残留的几个子孙,都是不肖之辈,方能苟延残喘。
如今这里分内住的,大都是翻身作主的劳苦大众。都是托……福啊!如今这些倒了八辈子霉的下里巴人,能够挺直胸膛横行。阳春白雪们,只配埋头做人,不许乱说乱动,资产阶级那个儒雅调调再也不敢亮嗓子了。
(……)
里分的一角,朖子正在中心位置陪着一众丫头,眉飞色舞地胡乱说着什么,讨好几个女同学。
大家都是刚过了觉醒时期,不再是课桌上划线的年岁,朖子使出浑身解数,费劲地表现着,反正满世界撒种,也不指望遍地开花,有个一朵两朵鲜嫩的可以摘下,就心满意足,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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