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上门提亲(1/3)
大荒西，穷山脚下，有一个两百户人家的小山村，唤作姬家村。
三月草长莺飞，村民们在田间地头忙碌着，孩童们则四处奔走嬉闹。
姬家村内外上千株桃树花开满枝，微风轻拂，落英缤纷。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三月岂非娶亲的好时候？
潮湿的村道上，走着两个青年。
一袭白衣的那个，身材高大，四肢修长而结实，俊朗的脸庞棱角分明，两只手拿着礼物，一言不发地阔步前行。
身着布衣的那个，中等身材，身板符合年纪的单薄，小长脸黝黑，虽空着手，一张嘴却说个不停。
乍一看，任谁都会以为两人是一对主仆，而实际上两人是同村同龄的发小。
白衣青年正是姬昊，布衣青年名叫姬昌意，这年他俩十八岁。
他俩脚下的路通向村里房子最大的王亥家。
姬家村只有王亥家一户外姓，据王亥本人讲，他原是姬水下游的商国人。
十八年前大荒西暴雨不断，姬水下游成为一片泽国，大部分人的庄稼和房屋都没了，只好拖家带口地逃荒。
王亥带着怀孕的老婆流落到了姬家村。
那时姬家村也受了灾，没有谁家的饭是够吃的，王亥夫妇几乎饿死。
还是挺着大肚子的昊母觉得同样挺着大肚子的王亥老婆可怜，咬牙收留了他们，并最终提携他们捱过了那场水灾。
还在娘肚子里的姬昊和王细柳也就是那时候被指腹为的婚。
姬昊左手端着一坛窖藏二十年的女儿红，右手提着两斤上好腊肉，他要去王家为自己提亲。
为了让姬昊显得精神点，姬昌意特意把他唯一一套白丝绸衣服借给姬昊穿。
不过穿惯了布衣的姬昊觉得这身衣服太轻太柔软，穿得很不习惯。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提亲一般是媒人的工作，之前村里唯一的老红娘也确实尽了她的职责。
有指腹为婚在先，红娘满心以为这桩提亲只是走个过场，她可以毫不费力地赚到她的媒人红包。
然而世事难料，她没能做成姬昊家的生意。
不过世事难料，她还是得到媒人红包，因为王亥介绍她做成了寿丘县首富贾家的生意，贾家的聘礼此时已经摆满了王亥家的大厅。
人心等闲变，何况已经过了十八年。
对于王亥家和媒人的背叛，昊父昊母什么都没有说。他们一向话不多，大多时候只知道埋头干活。
可姬昊知道，二老以为他不在眼前的时候，昊父闲暇时常若有所思，昊母会突然没由来地叹气。
姬昊本不喜与人争，但看到父母最近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姬昊认为有责任替父母去王亥家走一趟。
况且他心里有有很多疑惑，也抱有一些希望。
“那个贾家公子又矮又胖，一脸猥琐，根本配不上细柳。昊哥你是村里第一俊男，细柳是第一美女，天生一对儿......”
“细柳跟你一向...叫什么来着...对，青梅竹马！她早就对你有意思，这村里人都知道......”
“一定是细柳妈见钱眼开，硬要细柳嫁到贾家，这不是毁了细柳一辈子吗......”
听着姬昌意的喋喋不休，不知不觉已经过王家门前的两尊石狮子。
姬昌意敲了敲漆红兽头大门，小厮开门看了，转身进去通报。
王亥家是村里唯一门前蹲了两尊石狮子的人家，也是唯一畜养得起奴婢的人家，也是唯一房子有两进两出的人家。
“能建这么大的房子，还不是靠当年你家借本钱给他做生意。”等待的功夫，望着在姬家村鹤立鸡群的王家宅院，姬昌意仍愤愤不平。
“贤侄怎么来啦”，伴随着热情洪亮的声音，一个身高不矮、大腹便便、满面红光的中年男人快步从大厅迎来。他脸上堆满了笑容，一双小眼睛不时闪着精光。
“怎么还带了东西，我家就是你家，贤侄以后切莫要见外。”王亥命小厮接过东西，自己一手揽着姬昊的肩膀，一手牵着姬昌意的手臂走进大厅。
王家大厅宽敞明亮、摆设讲究，三人穿过摆满一地的贾家聘礼，分宾主坐下。
“两位贤侄快请喝茶。”袅袅茶香氤氲，茶水醇厚回甘。
主家待人热情大方，又想到多年来王家待昊家礼数颇为周到，因此姬昊之前想好的质问之词便不好意思出口。
贾家聘礼上贴着的大红喜字红晃晃满屋，颇为刺眼。更让姬昊想到自家聘礼只有区区二十石稷谷，很是自卑。
王亥精于世故，吩咐小厮尽快将大厅里的聘礼搬到偏房，又吩咐婢女速速做饭。
“二位贤侄一定吃完午饭再走。”王亥真诚又略带歉意地微笑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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