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檀生，眼渐明(1/2)
二日晨，月落星沉，天色浅明。楼上二三屋室灯已开，还有几道室门大开，内有几位待客生整理房榻。
戍子颖与苍负雪乔装打扮一番，便同出，二人下楼，楼下灯盏尚开着，隐隐发出微弱的光亮。
尘生已清扫完客堂，便要关灯。瞧着两盏灯熄灭，屋子瞬时有些灰暗。
尘生见到二人便停下来，挂着明朗的笑容，礼貌问道：“雾师雪角为何扮成这样？”
“图好看嘛，风格总要变的。”
戍子颖笑嘻嘻地回答，她不知道，自己脸颊上是用胭脂涂的大圆，笑起来跟傻子一样，而苍负雪只鼻子下贴了道胡须。
“那怎起得如此早？可是睡得不好？”
“没有没有，昨晚睡得尚好。敢问外面商铺可开？我二人想去转转。”戍子颖笑着回复，又偏头盯了盯苍负雪。
“如今时段，应开门迎客了，长街夜不能出，睡得早，晨间就起得早。”
戍子颖轻“哦”了一声，小声咕哝着：“难怪，楼上客室好些都走了。”
戍子颖没回，苍负雪接住话，他疑惑问道：“尘鸢去了何处？”
“主公刚入眠，晚间收客，可惜无人入楼，”尘生叹叹气，接着说，“主公实在累，夜夜皆要守着，可如今好几月才有人来。”
“为何无人？”苍负雪问。
尘生解释道：“长四街夜间无游人，外客若来，都在三街歇下了，三街的客楼可富盛名啊。”
苍负雪听来皱眉，刚要开口，便被戍子颖打断，“不住四街，我斗胆猜一下，可是四街不宜住人？”
尘生听此，竟生出些讶异，笑着开口：“雾师如此聪慧，尘生佩服。若真想知，可问雪角。”
戍子颖刚要开口，尘生又继续说：“眼见着天亮，我还未醒热水，失礼了。”
继而尘生施礼离开，只留二人在此，尬然相视。
戍子颖困惑瞧着苍负雪开口：“如此听来，雪角知道的东西还真不少。”
“不多，来去匆匆，偶有听闻。你即没来过，又如何得知四街不宜住人？”
“我本不知，不是尘生自己承认的吗？我只来时，瞧着这边雾气重，对人总有些害处。”
“哦。”苍负雪冷冷回答。
戍子颖有模有样学着，撅嘴“哦”了一声。
苍负雪不管她，只开口：“四街位四五长街偏处，尽头有白山，因此常年受白雾侵扰，人便受雾影响。一些街人居住都需服药，外人如何宜居？”
“那外人居住会怎样？”
“双耳失觉，其目不明，若无其二，必有其一。”
“这么说来，若想久居于此，不受生命威胁，便得芝檀草来抵抗，那芝檀草就是药源？”
“应是。”
“原来如此。白土之上有白雾，芝檀草上有司木。我怎么没想到呢？”戍子颖恍然大悟。
若以芝檀草为药源，制成药，便可防街人受耳目之疾。若她没猜错，那糖中差的东西，应当是司木。
没有与司木共用的芝檀，便是半成品。旧姻取半成品制糖，味道便是谈不上的古怪。
阿爷种草，旧姻能取得芝檀草便是自然轻松。那旧姻阿爷种草为街人治病，却因耳目失觉而受街人冷眼，便极可能是事实，实在可怜。
戍子颖冥思着，便随苍负雪上街，街铺尽数开门售物，街口第一家医馆便是长仁馆，其匾朴华可观。
“长仁馆？”戍子颖停步，小声念着，苍负雪却未作停留，直直入门。眼见此状，戍子颖追在其后，怨声喊道：“又不等我。”
苍负雪无情瞥了她一眼，随后高傲走向柜台。柜台只站着一人，不像药师，应是抓药生，其身后高立药柜。
“二位可是拾药？可有药单？”抓药生轻声问。
“没有。”苍负雪冷冷回答。
见抓药生困惑，“那二位可说症状，我好告知药师，请药师医治。”
苍负雪正经开口：“我二人是外客，在此居了几日，耳朵无故发痛，眼睛还时常模糊，不知有何药可治？”
戍子颖心里想：编瞎话倒挺自信。
“我瞧着二位……”
待抓药生眼珠滚动着，上下打量二人，戍子颖便立马捂着耳朵，“嘶”地叫着，作疼痛姿态。
继而眨巴二三下眼睛，突地伸出十指，细细观摩，双眸之中带着清澈的愚蠢，嘴边说着：“我看不见了，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了？”
好像真瞎了一般。抓药生愣愣看着，嘴角疯狂扬起，却不敢说话。
戍子颖戏瘾不断，又将双手捧在脸上，扭捏着转身，盯着苍负雪，难受开口：“我看不见……你是谁？怎么长得像只野猪？”
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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