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肉血,舍难隔(1/3)
“你面色无需凝重,我如此,你当最为习惯。”
凌隗拖着虚弱的身体行走,但脚步是坚定的。二人刚至长廊,白画生投去担忧的目光,眼神带着透彻,化出一阵清风。
“我常年习武,自是无碍,只四处走动一番,活动活动。”凌隗毫不费劲地伸展着肢体。
“你此次,可是手下留情了?”走至长廊,白画生便心事重重。
“你为何这么问?”白画生没说话,只在凌隗面前举手摊开,而手心平躺着一根已被处理过的尖针。
稀薄的空气被沉重灌满,白画生沉思几刻,率先打破了僵局。
“你从没被偷袭过,如今差点被一根针夺了性命,你觉得我会怎么想?”那是质问,亦夹杂着忧虑。
凌隗听此,眉间迅速划过一丝诧异。他先抿嘴笑了一声,不作回答,反抛出新的问题,让白画生闷了声。
“画生,你是觉得我会因为你们相识而留情吗?”
“我……”
“画生,你最了解我。我和千姑娘武功不相上下,如此局面是最可能发生的,又何来留情一说?”凌隗带着柔和的语气说道。
“那便好,我只怕你白白受了此伤。”白画生情绪化为平静,他小声回了一句,神色一直保持着不常有的庄严。
凌隗瞧他样子,再次爽朗地笑出了声,四周静了片刻,他才认真张口。
“画生,你想听实话吗?”
“什么实话?”他没向白画生解释,因他笃定白画生会理解他的意思。
他便自顾自地说:“我不想放过她,她手上染的血太多、太鲜艳,这是犯了死忌,可她又确有本事,我恐怕真不是她的对手。”
“你尽力了,只是可惜,她本可以好好活着的。”
“是啊,尽力了,好好活着,她最应该明白这个道理,”凌隗开口,倏然停顿下来,琢磨自己的措辞,“但好像,她现在的做法也是情有可原。”
“或许吧。”
白画生慵懒地回了一句,其后有无细致听着,答案了然,他自顾自神游着,回忆起从前在霜城的清苦日子。
泥泞旧院、土墙茅草、清一色的漆黑和孤独贫困的人,还有单一的世界、逃离的精神。
在收成之前迎来暴风雪一般的虫灾,无时无刻带着恐慌与绝望,被四围剥离的城、孤独的岛,谓之霜城。
他翕忽间幻想出一个窈窕女子,婀娜多姿。轻轻踮脚,顺茅草丛过来,微笑地走近。
越来越近,越来越美,但最终化为乌有。
“你怎么了?”凌隗叫住了他,他囫囵解释,凌隗也没再多问,只探着身子追寻长廊顺过来的清风。
白画生没有立刻作出回答,内心纠结一番,小声张口:“昨晚,雪角把千久带回来了。”
凌隗听闻,顿地停下脚步,瞳孔瞬时放大,面露着无比的惊异,嘟哝一句:“什么?”
二人对上视线,白画生皱着眉,坚定地了点头。
“关在九房。”
“遭了。”凌隗心里一沉,不假思索,赶忙奔向“槐九房”,白画生也匆匆跟了上去,嘴里还喊着:“被送来的时候奄奄一息,不过无……。”
“槐九房”位在“槐十房”左畔,凌隗自然知晓,就怕那女子歹毒,伤了隔壁的戏人。
他最怕的是千久说出自己的罪行,让那原本孝顺的戏人甘愿舍弃生命,绝望赴死。毕竟一日之期,家无老少,只留孤生。
他快速跑到“槐九房”,瞧着光线由鲜明降到晦暗,卒后却在过道停下脚步。
过道如长河,从一房通向十八房,房室皆紧闭着,门的对侧有扇通气的窗。每间房外都有殿士把守,随时酝酿着黑压压、凄惨的氛围。
此刻亦是如此。但不同往日的是,晦色之下,将房外那绣着玄凤的绛红绸缎衬得金光闪闪,光顺着乌黑到长发,化出了空气中灰尘飞扬的模样。
那是一个女子。凌隗很快反应过来,那是戍子颖。想必她是想进到九房里去,却被殿士决然地拦了下来。
殿士露出铁面无私的坚决,因此正处于水深火热的对峙状态。确切来说,是戍子颖在与自己较量。
想到这,凌隗不禁笑了出声。
殿士见了凌隗,自然弯腰,抱拳行礼:“殿主。”
这一倏然的肃穆举动让戍子颖受惊,她浑身冒着冷汗,好一会才恢复过来。
“殿主?”听了此话,她知了此动静,转过身来,改了严肃的样子,面带着尴尬的笑容。
“雾师这是……”
“别问了。你们可算是来了,快让我进去,”她说,继而是着急的低吟,“再不来,她就真要死了,他们非不让我进去。”
此刻,凌隗和白画生才可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