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你一个亲生女儿都没有的待遇,她凭何资格拥有(1/2)
棺架之上布着张殓布,狱卒推搡程夫人后背,她一个踉跄就两手扑在裹得严严实实的尸体上,“哎哟。”
狱卒“刷”一下就把殓布边角掀开露出惨白的人脸来,气味熏鼻。
程夫人虽是武将之妻,但她跟随程将军远赴边关也只是在军中做做闲活。
左不过是学会了能让将士们开荤的射术,平日里除了见过飞禽走兽鲜血淋漓的肉身,上哪儿能见到这僵硬煞白的惨尸?
程夫人当即大骇,朝后退了大几步扭过头就吐了出来,“可骇死我了...可骇死...”
“程夫人恶心什么?仔细上前来瞧瞧这女尸是不是你认识的什么人,今儿外头下了大雪,这尸体刚从河上捞上来。”
“前些日子你程家女儿又无故失踪,咱拿布告上画的人脸对了一番,似是像那位叫程婉的姑娘...”
布告?
程婉两手紧捏。
姜恕果然百无一漏,为她的失踪和“死”做了万全准备,叫谁都看不出破绽。
“胡诌,程婉分明是被那姜...”程夫人本是不信,但也不敢随便提起姜恕的名讳,她抬起袖子捂着口鼻再次走上去看了看那张苍白的人脸,小脸的唇上都覆了些雪霜。
还有那双死鱼死鱼的眼...
这不是程婉还能是谁?
狱卒稳在一旁,用手里的棍子又将厚布盖了过去,“程夫人觉着是与不是?”
“应...应是的吧。”程夫人应完,鼻子吸进些腐气,胃里都跟着抽搐,转过头又干呕一阵。
狱卒听此开始演上了,一脸抱不平般地说:“程夫人说得如此淡定,知晓这是你女儿的尸体后竟丁点儿都不心疼,也是奇了。”
程婉心脏扑通,脸上的表情仿佛是早已知道答案,只是心不甘。
程夫人余光瞟了眼棺架,没应狱卒的讽刺,只问:“她...失足落水?”
“程姑娘失踪,家中又有大案,北镇抚司派人搜查大几天身影都没见到一点儿,失足落水倒也不是没可能,可仵作查验说姑娘生前是被人敲晕了...”
“再拋入河中的。”
“巧的是...最近都城都在传宰相之子与程姑娘定了娃娃亲,这等好姻缘自有许多人艳羡,也难说不是遭了旁人妒恨。”
程夫人拍着前胸舒口气,她本就是要让旁人妒恨,刚到都城时她就得知敬安郡主对宰相府公子有情,也知道敬安郡主性情泼辣偏执。
但确实没想到敬安郡主行动如此之快,这才三日就让程婉见了阎王...
不过人生在世谁最终不是一死?
程婉只是先走一步罢了。
况且程婉是生下来后三月就被她弃在老宅的,说实话,她很不喜欢这个女儿。
“她生下来时尚不足月,从小身子骨就不好,常常是汤药灌着,全家上下都以为她活不了,谁成想时至今日已是十七,死了也是她的命数到了头。”
“哪有亲生母亲不心疼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可是她愚笨怯弱,能说话了看见我竟一句母亲也不叫。”
她像是在回答刚才狱卒说的“不心疼”。
“还呆呆愣愣地叫我一声夫人。”程夫人倚着墙壁笑了,“我是没见过这么蠢笨的孩儿。”
程婉不止蠢笨,也正如程婉从前所说:“母亲为婉姐儿操碎心,她却将您的心当做驴肝肺。”
她猛吸鼻子抬眸看着狱卒,口吻坚决:“她死了就死了,反倒给你们北镇抚司平添麻烦,但我们程家全族皆关在狱,实在不能为她办葬,劳大人上报北镇抚司把死者烧了也好让她安息。”
铁链镣铐碰撞声再次传来,墙后已无半声,程婉垂着头站在角落,死死攥起拳头。
轻描淡写的命数到头,愚笨怯弱,死者安息出自她尊尊敬敬、磕头礼拜了七年的母亲!
牢里头湿气太重,姜恕将才叫了程婉一声让她随他回府,见没反应回头握住她的手臂,淡声道:“程婉?”
程婉痛心入骨,眼泪啪嗒啪嗒地划下脸颊,她顺着姜恕手掌的方向,一股脑躲进他的怀里,委屈到啜泣。
姜恕不禁柔下来,怀里的小孩儿比他小了近十岁,又听到亲生母亲说了这些不堪入耳的话,也是该安慰安慰,他哄道:“世人总爱将父母说得崇高,实际人生唯独亲情最淡薄,他们轻则恶言相向,拳打脚踢;重则吸食你的血肉,抽掉你的筋骨。”
“对你的死活不管不顾,活着憎恶你,死后还要嫌弃你。”
程婉哭得更厉害,哽咽着说:
“母亲自我出生三月便离家,我自小就在祖母膝下孝敬,祖母教我,人需得敬老慈幼。”
“十岁时母亲归家,我依祖母教导唤她夫人,跪在她跟前叩了三个响头叫了三声母亲,她却转身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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