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寻访游欢(1/2)
第三天午后,草民巷保卫营的营部医院内。
躺在病床上的雒青看着天花板,又抬起自己的左手前后端详了一番,接着翻身起来,口中不自觉地发出一声闷哼。
“哼…”女孩轻轻揉了揉自己的右侧小腿,那里被断裂的木板划出一道指长的伤口,还钻入了许多尖锐木屑。姜超凡亲自操刀手术,也花了足足三个小时,才将这道可怕的伤口缝合好。
这期间梁壑只是简单地处理了自己的伤口,一直守护在手术室门外,直到父亲梁琬赶到医院,他才肯离开去处理自己的伤势。
雒青双腿轻探在地上,只是轻轻用力,便感受到右腿一阵针扎似的疼痛,她咬紧牙关才没有痛呼出声,只是紧皱眉头,一寸一寸的将双脚放在地面上,又在病房内一步一步地轻轻挪动身体,花了五分钟让身体接受这种程度的疼痛,这才稍稍整理了自己的表情,打开病房的门。
走廊内的灯光有些灰暗,病房外正对着一架长椅,此刻梁琬正端坐其上,手中拿着一把短锤上下掂量。他听到房门响动,抬起头看,表情有些惊讶。
“小草,你醒了。”梁琬忙起身道:“怎么不再休息休息?”
雒青苍白的面上挤出一丝笑,对梁琬道:“琬叔,我没事。你能不能帮我找一件长风衣?我现在还穿着病号服,没法出去。”
说罢她走出房间,苦笑着给梁琬展示自己的大号条纹衬衫和中裤。梁壑皱着眉想了想,还是点点头:“你先躺着去,我去找一件来。”说罢便转身朝楼梯方向离开。
几分钟后,梁琬手中拿着一件男士深蓝色工装风衣返回病房外,疑惑地看着半开的房门,轻轻地敲了敲门无人回应,他抬手将门推开,呼唤道:“小草?”
无人回应。梁琬跨步走进病房,四下打量,看见那件肥大的条纹病号衫被留在床上,而雒青自己那件沾满污泥血迹的牛仔外套已然不见了。他顿时眉头紧缩,脸上纵横的沟壑仿佛更深了几分,一拍大腿道:“坏了!”
雒青尝试克服腿伤疼痛,努力保持着常人的走路姿势,挎着帆布包离开了营部医院,在院外拦住一架黄包车,坐上去道:“去西九区。”
拉车的是一名四十多岁的男人,他相貌粗犷个头不高,双臂健硕,腰部以下是两条粗壮的灰黑色机械腿。他看了一眼雒青显得有些苍白的面容,又望了望她右腿上包扎的纱布,点了点头,转身弓腰拉车迈步。
车夫的双腿强健有力,除了机油气味,以及局部时常冒出燃油的黑烟和金属摩擦声,简直让人忘记了这是一双机械腿。黄包车行驶地快速又平稳,从营部医院所在的西五区一路向西,走了大约三、四公里,眼见路上的行人和商铺逐渐稀疏,车夫将速度慢慢放缓。
他额上冒出一层汗珠,喘息稍微有些粗重,匀速将黄包车停下,用挂在脖颈上的毛巾擦了擦汗水,转头向雒青指了指地面上的一条约三十公分宽、延伸长度达整条街道路面的钢制条带,道:“前面过去就是第九区,还要往前走走吗?”
雒青此时正抬眼望向隧洞顶部,第九区的顶灯数量更稀疏、亮度更差,而且损坏的数量更多,整条隧洞呈喇叭形逐渐向内收窄,和第八区似乎有一条无形的阻隔带。
“不用了。”女孩慢慢走下车,询问道:“多少钱?”
车夫咧开嘴笑了笑,回道:“起步价26块,之后每公里4块6。给您抹了零头,一共30。”说罢,他从上衣胸前口袋里掏出一个塑封的小牌子递了过来:“微信、支付宝都行。”
由于运输困难,草民巷物价通常是燕都的两倍。雒青掏出手机,麻利地支付费用、点头示意后离开。
她四下打量着这段陌生的街区。在女孩十二年前离开草民巷的时候,这里还只有东六区至西六区,只是越来越多的人涌入地下世界讨生活,紧张的住房环境和艰难的就业形式,迫使由佟、程两家共同组建的商业管理委员会决定,号召新移民和失业者以工代赈加入工程队,以开掘草民巷的东、西向空间,营建房屋并以十年租赁期的贷款形式将房屋分配给那些没有固定房产新移民。
历史原因,使得第七区之后街区的房子都十分拥挤狭窄,且越靠后越甚。雒青此刻所在的第九区,放眼望去尽是逼仄的单人套间:每间房子占有一块三平方米小院,进入院内是一间方形的、约二十平方米的木质建筑,里面包含卧室、厨房和厕所。
雒青沿着街道一面向前走一面逐户查看,大约走到第九区的第四十三户时,她停下脚步,抬起手腕正对着大门,看着手表上的呼吸灯一直处在黯淡状态,这才放下手腕,轻轻敲门。
大约过了半分钟,门内才传来一声询问,嗓音年轻而浑厚,语气里充满意料之外的警惕:“谁?”
雒青轻轻咳嗽了两声,沙哑道:“我叫雒青,我们有过一面之缘。”她又顿了顿,道:“是佟老板让我来的。”
短暂几秒钟的寂静后,院门被“砰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