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沉渊之秘 (1/3)
“你是说,殿下乘夜出城了?”
寂静的庭院主门大开,一个宛若威怒雄狮的中年大汉出现在了入口处。
他浓眉入鬓,虎背熊腰,长髯似戟,身材并非高大,常人中只在中游。可当他那雄壮异常的躯体真正站在眼前时,依然能给人过于沉重的压迫和威势。
这时的他正目光上仰,注视着夜空中将酿的雷云,静听着身后军士的禀报。
身覆的银色软甲勾勒着坚实的肌肉线条,隐约露出了色泽重厉的黑金侯袍,而他既非武桓,也显然并非是那个情况“特殊”的方侯。所以自然,也只能是大武三位封侯中的最后一位。
卫侯,卫黎。
这位曾为大武国卫戍边疆,立下赫赫战功的卫侯,性格以铁血刚烈著称。而在身居大将军之职的同时,亦是大武唯一的异姓封侯,地位之超然无人可较。
作为当今武王最忠诚的心腹和臂膀,进宫谒王这般重要之事,一贯与桓侯不睦的他自然不会缺席。所以早早就启程离开封地,并于昨夜抵达武都后,下榻在昔日所居的旧邸里,随时等待着武王的传讯。
卫侯身后的府里,还偷偷摸摸地现出一个少年之影。他正趴在窗户上,似乎对这场交谈的内容很感兴趣。
“是。”那军士垂首跪地,斟酌着言辞,“殿下说,他有不可耽搁的急事要办,所以就向我们要了匹坐骑后就离开了,眼下才刚刚出城不久。”
“此事重大,属下不敢隐瞒,特来向侯爷相报。”
“骑马去的?他是什么时候学会的?”卫侯浓眉沉下,将信将疑。
“殿下说,您也算是他的剑术师父,所以这些当然是您……教他的。”军士暗吸一口气,保持着跪姿不动。
听到这里,卫侯两腮浓密的胡须不由自主地颤动了一下,金刚怒目的脸上浮现一丝僵硬的无奈。
他望向门外的远处,随后不得不摇头道:“胡闹!”
“暂先压下消息,不要告知王上。”卫侯挠了挠胡子,睁开精芒毕露的眼目,大手一挥,“不然,恐怕洵儿又要被禁足了。”
“还有,你们几个赶紧飞马追去,务必在日出之前,把殿下安全送回府中。”他点向了身侧的几个亲随,声沉如渊地下达命令:“此事要快,切记不要走漏了风声。”
此时,他脑海中已经开始暗暗思忖着,若是真的东窗事发了,该怎么在盛怒的王上面前,为这位任性的殿下开脱了。
颁下吩咐后,卫侯松了一口气,刚回过身来,就立马注意到了窗户里已经消失的少年之影,以及远处侧门隐约传来的开关声。
“又偷跑了一个,真把我当瞎子吗。唉,他们俩个……”他一双虎目中凝起了烦躁之色。
真是让人不省心啊。
……
少年驭着身下的骏马,于急促的呼吸中向着城外而去。
这一次的驰骋,已不同于白日里的无拘无束的随性而为。但在变得更加得心应手的同时,却又多了些后怕的拘谨。
坦白说,之前自己还是太过大胆了。
黑暗中,武洵摸了摸身配的剑鞘,感受到剑把的温凉后方才有些安心。
据父王说,这把剑乃是当年由他送予自己的满月之礼,算是他第一件的生辰礼物,可谓是意义非凡。
【多年以来,他都对其极为地喜爱,凡是出行,都势必要将之佩于身侧。】
不知道在旷野中驱马奔腾了多久,当城郭的轮廓在身后完全退去时,眼瞳中始终中映出的幽暗,也终于化作了点点的暗淡星光。
星光下格外巍峨的青山,乃是大武祖祖辈辈长眠的陵寝。月芒里静声矗立的殿庙,像是横跨过岁月的桥梁。
黄昏之末,他与武桓自观星阁驻足,一同远眺俯瞰。而那个时候,宗祠只不过是藏在群山影子里的漆黑一点,很是矮小和不起眼。也唯有在临近时,才能领略到它的庞大与威重。
这是一大片依山旁林的建筑群,主体呈现出墨青之色,与植被相融的很好。居中的高处分散着各式的碑亭塔楼,几乎是数不胜数。
海浪般的树木在两侧生长着,古殿就巍然耸立在道路尽头。
积雨云更像是顺着那鳞状的屋脊漫来的。
每年的祖祭时节,他皆会随父王来到这里焚香祭祖、洒扫祷告。因而,当他再次踏上这里的土地,肃穆庄重的感觉扑面而来时,心中的敬畏已是自然而释。
于是他下马,改换步行。
呼————
大风横扫而来,群殿夹道相迎,顷刻间,又送来了许多沉闷的流水之响。
流响隐隐约约地拂过耳梢,像是波涛的低语,又似是江风的浅吟。
虽然四处未见水踪,可武洵并不奇怪。因为,就在这山脉之背、巨峡之谷,亦是那深不见底的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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