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生死一瞬(1/2)
在暴雨中，二牛孤身一人，踏上了山路。
雨水像无数钢针般猛烈地砸在他的身上，单薄的蓑衣根本无法抵抗，大雨瞬间将他的衣物湿透，紧贴在他的皮肤上，冰冷的触感如同冬日里的寒风。
二牛泥泞的山路上沉重而缓慢地前进着。
那本就称不上是路的山路崎岖不平，泥泞不堪，在暴雨中仿佛一条巨大的蟒蛇，缠绕在山林间。二牛小心翼翼地踩着每一个落脚点，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滑倒。
雨水冲刷着山体，不时有石块滚落。
他的脸色苍白，破旧的斗笠毫无作用，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与汗水交织在一起。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每一次吸气都仿佛要将整个肺部的空气都吸进去。不知道是劳累还是害怕。
他的身体在暴雨中颤抖着，却丝毫没有停下前进的脚步。
他是张孟的一条狗，最忠实的一条狗。
二牛与少年相似，同样失去了双亲。
然而，他们的命运轨迹却大相径庭。在二牛父母健在之时，或低头渴求，或是真心实意，反正他们攀附上了村长，因此，他们家的生活在村子里过得相当滋润。
凭借这层关系，二牛还成功地成为了村长的弟子。
在二牛父母离世后，那份与村长建立的深厚关系自然而然地转移到了二牛的肩上，村长也十分地重视着自己的这位弟子。
二牛效仿着当年父母的策略，逐渐接触并攀附上了张孟，二人几乎形影不离，成了村子里被别人高看的孩子。
狗也会害怕，但狗要的是忠诚。
所以张孟要他进山，他便进了山。张孟要他看那坟，他便去看那坟。
否则，狗就只能进锅里成为别人餐桌上的佳肴。
许是下雨的原因，二牛觉得这条山路变得比那晚要长得多，他走的有些辛苦，腿也有些发酸，步伐变得沉重而缓慢。
他突然又想，要是那晚也下这么大的雨就好了，这样自己就不用辛辛苦苦在后面埋起那血迹。
真是会捉弄人的老天。他心里暗骂一声，继续走着。
沾了泥，鞋底越走越厚，他走路越发困难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本就阴暗的天空变得更加昏暗，应该是快要天黑了。二牛心里更加不安起来。
在这时，他终于晃见了那片洋溢着花朵的平地散发的淡淡白光。
二牛终于无法控制自己的恐惧情绪，呆在了原地，一时间竟不敢再次前进。
时间仿佛暂停，就连雨水都停在了空中，一切的声音在此刻消失不见。偌大的世界就像是只有二牛一人。无形之中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怪兽，正将他吞噬。
他脸色苍白，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微微颤抖。他呼吸急促，心跳加速，仿佛要从胸腔中跳出来。他的身体不自主地颤抖着，仿佛寒风中的落叶。
“我必须要知道，他究竟是生是死。”
脑中想起孟哥的话，他闭上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小小的喉结上下滑动，手紧紧握着小刀，再次迈开了步伐。
却脚下一滑，摔了个平沙落雁。
身侧的灌木丛枝丫锋利无比，在二牛脸上留下了几道细小的伤口。好在穿着蓑衣，虽然挡不住雨水，但是可以扛得住树枝。
二牛连忙站起身来，浑身沾满的泥土，很快就被雨水冲刷而下。
循着记忆，他很快来到了墓前。
在大雨的冲击下，覆盖在少年身上的那一层薄土变得坑坑洼洼，已经无法完全掩盖住少年的身体，几乎一半的身体都裸露在了外面。
但少年就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脸色苍白如纸，和二牛想象中的一样，完全是个死人的模样。
雨还在哗哗地下着，顺着二牛的脸，模糊了他的双眼。他胡乱地摸了一把脸，擦去眼睛上的雨水，确认了坑里的人的确是少年无疑。
但他却是不敢去听听心跳或是探探呼吸来确认生死，他蹲在少年身边，拿出小刀，手高高举起。
虎子在他上山前跟他说，不管死不死，这几下刺下去，总会死的。
二牛剧烈地喘着粗气，内心挣扎着，但是他知道，狗就是要完成主人的使命。
小刀反射着雨水的光，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银色直线。
然而，就在这时，一直隐藏在泥土中的少年突然动了。
他手中的木剑如同破土而出的利刃，以惊人的速度朝着二牛的胸口刺去。那木剑在雨中闪烁着淡黄色的光芒，仿佛带着雷电的力量，凌厉而迅猛。
二牛被这突如其来的淡黄色光芒吓了一跳，心中原本的恐惧在这一刻被惊愕所取代。他反应迅速，身体在瞬间做出了躲闪的动作，向后翻滚了几圈，在距离坟墓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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