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生(上)(1/3)
又是2月13日,我赶去墓园看望我的故友。
这天依旧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雨水滴过黑伞,自然打湿我的裤角,我只平静俯视,一切陷入僵局。
仿佛一切都归于无虚,令我无法长久关注。
我的目的,不被左右。我去墓园,而那地方向来冷清。
墓园枯色一片,如今没有“野火烧不尽”的草,我时常想,那是生死围城,关着死寂的春天,但不止春天。
距离墓园千米处,一山之下,普通人过着普通的生活,从未停息。生命就是如此,它是一条河,富有千层浪。
近往常,路过花店,我点了两支鲜艳的向日葵,那店家是个三十岁的女士,总是笑着问我的近况。
她的笑是随和而温柔的,我想,人生的安定大抵如此。我的朋友也爱笑,尽如春风向我吹来。
我的朋友性格温婉,比轻风更柔。或许同这里的天气一般,缺乏豪迈气概,却依旧动人。
我的朋友名叫盂婉,我叫她小婉。我们相识,我以为是特别的缘分,而缘分妙不可言。
第一次见面,是在堂馆北路的一家咖啡厅。她在一个角落读着一本书,乌黑的长发遮住脸,仅剩眼角,安静且美好。
这些年,疲劳让我爱偷懒,一有空闲时间便只得发呆。
我们对坐着,我突地从游离中回过神来,许是我一直不礼貌地盯着她。
陌生的目光总是一种打扰,她该怎么想,我实在尴尬。可那时她抬头,她仿佛对我笑,我自乱阵脚。
我承认,我从未见过如此恬静的人。
但宁静的夜晚随时会迎来暴雨,而平稳的房屋会遭地震肆意的吞噬,所以宁静自然会破碎。
滴答转动的时针剥夺了人思考的情绪,而一切由一位衣着华丽的女人打破。
我乘机收回目光,却悄然注意着所有。
那女人闯进来,伴随着高跟的脆响,我瞥见玻璃门在激烈的晃动下认命。
女人卒后径直坐在了她的桌子对面。
我从不以面相论人的品行,可我从她的眉眼处瞧出了尖锐。
我浅薄想来,实在想不出二人的关系。那女人姿态高昂,面露锋利,大概,是她的婆婆。
没给我思考的时间,一切发生得突然,可谓荒谬。女人开口便是对她的一顿数落,而言语不缺乏俗气,句句不离钱权。
我坐在她对面,一切事情都在眼。相比之下,她显得那般落落大方,端庄优雅。
我承认先入为主,所以这样定义她,而必然对女人有些不满。
我不知闹剧将如何收场,见女人脸色,算得上一场灾难。
“盂婉,别不知好歹,你妈能进我们家门,是她九世修不来的福分。”只听女人大吼。
我诧异,还有这层复杂关系。
我只记得小婉回答:“您大可继续王婆卖瓜,我既双手健在,又何必委屈求全,我靠着自己,你若有能力,便自己想办法。”
她们还说了些锋利的话,但未给我留下深刻印象。未几,女人气急败坏,踩着高跟鞋狗刨式难看地出去了。
刚刚被闹剧吸引的几人收回了目光,重新谈论自己的趣事,但我仍停留。
只瞧她冷静地盯着我,冷静得有些过分。
我想我令她感到不适,因为我见她收拾了一番准备会离开。
可结果出乎意料,她竟向我走来,并微笑询问:“不好意思,我可以坐这里吗?”
她问我时,仿佛刚刚的雾霾从未出现,可能从未算作雾霾。
我点点头,随后对自己看戏的姿态表示抱歉,她笑着说,她没有在意。
我自以为跟她志同道合,我们聊了许久而且投入。
而事实上,那女人是她继父的妹妹。而那半个姑姑固执认为她的母亲进门,只是为了钱,要她说服自己母亲离开。
的确,有钱就有顾虑。
我想,即是老一辈家庭纠纷,又为何让年轻人苦累买单?我这般问,是对现实的理想化,现实总是不尽人意。
她也说不清,她继父家里大抵殷实,可所谓豪门纠葛,她备受牵连。
我俨然成为泡影,被狗咬吐了血。
我们很快跳过感慨,她向我讲述了她的家庭,她遗憾地说她的父母是买卖婚姻。
“我相信他们有20多年的陪伴,但却否认他们彼此相爱,他们只是亲人。”
“去年,我妈提了离婚,因为在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就出现了情感危机。只是离婚不到半年,我爸就去世了。”
“生病了?”我小心地问。
“是的,他得了癌症,你知道,最考验癌症患者的就是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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